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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2-07-15

许清办事效率很高,当晚出门就买好了同款手机。

倒是程舒窈工作和训练场两头兼顾,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连透个风的工夫都没有。

于是,程舒窈只好挑了周末晚上的空档期约许清过来吃饭,也顺便把手机拿过来。

“姐,救命啊!”一大早,程舒窈正在超市准备晚上要用的食材,周呈韫打过来一个电话,一开口就跟火烧屁股似的鬼哭狼嚎,“我被绑架了!”

“哦,”正专心挑拣蔬菜的程舒窈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那就撕票吧,让他们做得干净点,挂了。”

“程舒窈!”周呈韫开始哭唧唧,“你冷漠你无情你无理取闹!你连你亲弟弟的命都不要了!你这个女人,蛇蝎心肠……”

“打住,”她转到生鲜区,挑了一小块牛肉,又拿了一盒虾,“你姓周,我姓程,不是亲生的,谢谢。”

周呈韫那边微微一顿,舔了舔嘴唇,挠挠后脑勺,很快又“嘿嘿”一笑:“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姐啊,你快来救救我吧,爸妈把我关起来了,你快来跟他们说,法治社会,非法囚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程舒窈推着购物车继续转悠,懒得接话。

“好吧,”周呈韫讨了个没趣,悻悻道,“姐,我这周约了朋友去蹦极,被爸妈知道了,他们硬是不让我去,说我想不开。”

“这都什么年代了!”他觉得不可思议又委屈,“蹦个极就想不开了?想什么呢?

“姐,你就跟他们说说呗,我这不叫想不开,这是挑战,是正儿八经有安全措施的极限运动,你帮我劝劝他们吧,他们不听我的。”

周呈韫被家里惯得不成样子,活脱脱一个小少爷,这两年又迷上了各种极限运动,时常偷偷摸摸跟同学约着出去找刺激,这次终于被爸妈发现,死活都不许他出门,小少爷简直要急坏了。

程舒窈觉得有点好笑,本想问一句“那你觉得他们会听我的吗”,想想又算了。

“姐——”周大魔王开启撒娇模式,尾音拉得巨长无比,“求你了,你都多久没回家了,今天周末,正好回来一起吃饭好不好?爸妈都还挺想你的,难道你不想见见你英俊帅气又迷人的亲爱的弟弟吗?”

程舒窈被他恶心得打了个寒战:“挂了。”

准确来说,“回家”这个词用得不太妥当。

杨淑莹女士在程舒窈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然后带着程舒窈再婚,嫁给了现任丈夫,生下周呈韫之后,有些忙不过来,就把程舒窈送去了乡下外婆家养着,直到程舒窈考入大学,才重新回到这座城市。

这么多年下来,其实她们早已经没了母女间的亲近。

倒是周呈韫厚脸皮,总爱往程舒窈那边蹭。

下午三点。

程舒窈左手拎着西瓜,右手拎着打包的食盒,按响了门铃。

门铃刚响,里边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紧接着大门呼啦一下被人从里面拉开。

她都还来不及反应,迎面蹿出来一道黑影,兴高采烈地直接扑到了她身上。

“我就知道,我姐人美心善刀子嘴豆腐心!”

周呈韫头发胡乱揉成一团,脸上汗涔涔的,穿了件深蓝色的宽松运动背心和短裤,手里的棒球棒刚刚随手丢到了一边。

程舒窈一脸嫌弃地将人拍开。

他也不在意,嘻嘻一笑,大剌剌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鼻尖微耸,眼睛瞬间就亮了,跟大狗似的抱着食盒猛嗅,迫不及待地拆开:“你店里的肉脯?!姐,我太爱你了!”

程舒窈从小喜欢美食,也确实在这方面挺有天分,后来因缘际会结识了个从美食界退休养老的大神,从此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毕业那年,她决定开家中餐厅。

规模不大,但扛过最初的运营艰难期之后,名声就越来越响,偶尔还会接一些私宴定制,这两年收益也颇为可观。

周呈韫尤爱吃她煮的东西,心头好是店里的招牌零嘴肉脯。

周鸿饶闻声从书房出来,手里还拿着杂志,他扶了扶眼镜,呵斥周呈韫:“周呈韫,手撒开,几岁了还黏姐姐,回头让人笑话你!”

顿了顿,他又侧头笑着招呼程舒窈:“快进来坐,热不热?”

周呈韫吐了吐舌头,这才松手。

程舒窈笑着问好:“周叔叔。”

周鸿饶点头笑着,走到沙发边,把空调温度又调低些:“你妈妈早上还在念叨你呢!”

说着,他转过头去指挥儿子:“就知道吃,看你姐想喝什么,倒点水拿点儿水果过来!”

杨淑莹从厨房里出来,嗔怪地看了眼儿子,然后随手倒了杯杧果汁递过来:“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外边正热呢?要不要去洗把脸?”

话音刚落,周呈韫胡乱趿拉着拖鞋,嘴里还叼着肉脯,口齿不清地吱哇乱叫,推开杨淑莹手里的那杯杧果汁,嫌弃道:“哎,妈,我姐喝不了这个,杧果过敏,会死人的!”

然后,他从冰箱里拿出苏打水和洗好的水果堆到程舒窈面前,邀功似的说:“来,你的最爱,挂了电话就给你冰的,放到现在刚刚好。怎么样,你亲爱的弟弟是不是很贴心?”

他说完,顺便挤眉弄眼地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忘了帮自己游说爸妈解禁出去玩的事情。

周呈韫是个大大咧咧的、心直口快的性子,说完就完了,但程舒窈和杨淑莹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

也是,没谁家闺女这么大了,当妈的还连她过敏的事情都不清楚,或者只是单纯地没往心里去,毕竟连周呈韫这个没心没肺的都知道留意。

周鸿饶常年混迹商场,是个人精,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他放下手里的杂志,摘掉眼镜,笑呵呵地打圆场:“舒窈下午想吃什么?

“阿姨今天请假回家了,不如我们下午包饺子怎么样?也好久没尝尝我们舒窈的手艺了,周叔叔跟呈韫给你们打下手。”

周呈韫惦记出门的事情,哪有这时间留下来包饺子,于是掐着手表递眼色。

程舒窈故意没直接拒绝。

周呈韫惊得嘴里的肉脯都掉了,又龇牙咧嘴地冲她做口型。

“下次吧周叔叔,”她从杨淑莹身上收回视线,笑着跟周鸿饶说道,“我店里下午还有点事情。”

“哎,这事儿我知道,”周呈韫忙不迭举手插话,“就那谁,他老婆生孩子了是吧?姐,我跟你去帮忙啊!”

“人家生孩子你帮什么忙?”杨淑莹睨儿子一眼,“哪儿都别去,老实给我在家待着!”

“那你是不知道啊,”周呈韫手舞足蹈地胡诌,“他老婆生孩子,店里就缺人,我正好顶上,对吧姐?”

然后,他又扭头对着周鸿饶说:“爸,你不是总说我缺乏锻炼吗?这就是啊。”

周鸿饶把他那点儿心思看得透透的,笑笑没说话。

程舒窈接收到周呈韫的眼神,说道:“其实……”

“舒窈,”杨淑莹抿了口水,打断她的话,“你欧阳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说诊所那边你已经有几天没去了。”

欧阳恕是杨淑莹的大学师兄,经营着一家颇有名望的牙科诊所,从大学时候起,程舒窈就被安排在这里实习,一直到后来转正。

这是杨淑莹眼里正儿八经又轻松的工作。

但程舒窈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这两年前后也几次提出离职,但每次都被杨淑莹拦下。

眼下又提到这件事,程舒窈沉默片刻,直接摊牌:“妈,我打算辞职了。”

气氛再次陷入冰点。

程舒窈今天过来,杨淑莹就知道她是为了周呈韫的事情。

程舒窈放着体面又轻松的医生不做,非要去折腾满是油烟味的小餐馆不说,现在连带着自家儿子也有样学样,不好好上学,成日里研究花式“送死”。

杨淑莹握着手里的杯子,抿了口水,然后看向程舒窈:“女孩子不就图个稳定?你欧阳老师那里待遇好,环境也不错,专业又对口,哪里不比你累死累活张罗一家小餐馆好?”

“我不喜欢。”

杨淑莹气笑了:“喜欢值几个钱?你上这么多年学,就是为了毕业去下厨房的?”

见她没说话,杨淑莹继续道:“舒窈,从小到大,妈妈什么事情管过你?但是这件事,我告诉你,你必须听我的。”

“妈,”周呈韫见程舒窈神色不悦,上前打圆场说,“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杨淑莹没搭理他,把人推开,还想说什么。

程舒窈却突然笑了,抬眼看她,反问道:“从小到大,你什么事情管过我?”

杨淑莹一噎,张了张嘴。

“周叔叔,”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程舒窈起身对着周鸿饶扯出了个笑,告别,“我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再请您吃饭。”

周鸿饶欲言又止。

程舒窈已经拎了包往外走。

周呈韫起身往外追:“姐——”

又很快被老妈喊了回去。

外面烈日当空。

时间还早,程舒窈随便找了家奶茶店,点了杯果汁。

其实她一直想缓和自己和杨淑莹之间的关系。

小时候被妈妈送去乡下养着,最开始有不平、有责怪,但其实她过得也挺好。

一群野孩子里就她年纪最小,加上机灵又嘴甜,于是被大家宠着,外公外婆也是个好脾气,对她有求必应。

可毕竟没有谁能代替父母的位置。

即便她嘴上不说,或者装模作样地说讨厌妈妈,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渴求妈妈的宠爱。

重新回到这里以后,她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甚至在杨淑莹给她安排工作的时候,也试着去妥协。

但最后发现,母女俩的人生态度早已背道而驰。比起母爱,杨淑莹对她的控制欲反而更重,总希望女儿事事按照自己的安排去发展。

果汁见底,程舒窈轻轻吐了口气,结账出门。

许清打电话来说自己临时接到通知,要去邻市出个短差,晚上就不去她那儿吃饭了,说让人给她把手机送过去。

程舒窈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这里距离许清那儿也不远,她索性自己打车过去拿手机,下次练车时再赔给宋至肴。

说曹操曹操到。

程舒窈才从楼上下来,就瞥到马路边上熟悉的车牌号。

车门打开,两个男生从后座上下来了,在跟前边人道别。

那俩人她认识,也是在冯戎手下的学员。

驾驶位车窗开着,宋至肴单手搭在窗沿上,人微微后仰,懒懒地靠着座位,手里的烟头燃到一半时,他露出半个脑袋,弹掉烟灰,漫不经心地冲两个男生摆摆手。

男生又说了句什么,笑嘻嘻地走了。

想来是顺路送学员回家吧。

她打算过去把手机还了,顺便蹭个顺风车。

“咚咚咚——”

程舒窈叩响车窗,丢进去一瓶水:“师傅,银海大道去不去?”

宋至肴瞥到旁边突然冒出来的一颗脑袋,扑哧笑了,他恶趣味地顺势伸手按住她的头移开,另一只手掐灭烟头,冷漠道:“不载蠢蛋,怕低智商传染!”

程舒窈翻了个白眼。

反正没说不去,先上车再说。

外面热得厉害,她直接拉开后座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结果这边还没坐稳,就有一个女人噔噔噔地踩着高跟鞋,熟门熟路地拉开副驾驶门上车:“至肴,我……”

话说到一半,她跟后座的程舒窈面面相觑,两人都是一愣。

程舒窈也有一丝丝尴尬,没想到他在这里其实是等人的。

“你朋友啊?”方宓宁问。

宋至肴没回答方宓宁的问题,只是喝了口水,顺着她的视线瞥了眼程舒窈:“你继续说。”

方宓宁眼底顿时浮现出一丝丝警惕,她转头看向宋至肴,撇了撇嘴:“能单独聊聊吗?”

当然可以!

程舒窈的目光在宋至肴和副驾的漂亮女生身上打量一番,心里大致有了个揣测。

她只是想蹭个顺风车而已,还没有厚脸皮到非要在这里当电灯泡。

于是,她很有眼力见儿地立马下车:“那我就先走啦,回见。”

说完,她就撤了,经过前边车窗的时候,还冲宋至肴眨巴眨巴眼,悄无声息地用眼神指了指他旁边的女生,悄悄比画了个“加油”的手势。

不等对方开口,她嘻嘻一笑,拔腿先溜。

车里。

方宓宁坐在副驾驶位上,偏过头去看宋至肴。

自年幼时分开到现在,算起来也差不多有十多年了。

小男孩已经长成男人模样,身形挺立,五官轮廓硬朗,虽然还和从前一样有种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疏离懒散感觉,但几经锤炼,他骨子里好像又多了些沉稳和硬气。

是跟徐子启完全不一样类型的人,也更吸引人。

她看着心里微微有些荡漾。

见她半天不说话,宋至肴转头问道:“什么事?”

想到什么,他忽然笑笑,掀眼看她:“别是徐子启让你来给我送喜帖的吧?”

三个人小时候时常一起玩,方宓宁是个娇气小公主,他懒得伺候,也不怎么爱跟这些成日里抱着芭比娃娃的小姑娘玩,所以方宓宁也就只跟徐子启走得近些。

而且那俩人有个娃娃亲,徐子启去哪里,也总带着这个“小未婚妻”。

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也都挺熟。

所以,早上方宓宁说有事约他碰一面的时候,他也没拒绝。

“宋至肴!”方宓宁嗔怒道,“那都是大人们随口说的,不作数,我跟徐子启没关系,都不许当真,不许拿这个说我!”

可他看徐子启倒是挺当真的,从小到大都跟供祖宗似的伺候方宓宁。

他也就是随口一问,没多大兴趣,于是淡淡点头,“嗯”了一声。

“你现在在帮舅舅做驾校招生?”

方宓宁环视车内布置,她听徐子启提过两句,见宋至肴不置可否,眼睛一亮:“那你来跟徐子启一起啊,亲兄弟上阵不是很好吗?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他提。”

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跟徐子启那货讲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在心里笑笑,侧头挑眉:“是徐子启让你来做说客的?”

“也不是,”方宓宁有点脸热,“我就是想着……”

她揪着挂在手腕上的小方包的带子:“就是想着既然你回来了,那些坏人现在也都没了,我们三个以后还可以一起啊,不是挺好?”

她刚说完,就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闭嘴去看宋至肴。

他微微侧着脑袋,还是保持斜倚在座位上的姿势,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偷偷松了口气。

过去这么多年了,以前的事情他应该也都已经放下了吧。

她想。

“行了,”宋至肴也没提别的事情,只说,“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别听徐子启成天跟你扯那些没用的,让他自己好好干,你也是,帮着他一起。”

他语气平淡,甚至还带点说笑的轻松,这话也没什么毛病。

但方宓宁听着心里发紧,说不出什么感觉,就好像……好像他压根儿没把自己往这些朋友里划,跟交代后事似的,身上有种颓败劲儿。

她还想再问两句,他已经开始发动车子:“没别的事儿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

她很快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页面:“那你现在都回来了,总得留个微信给我吧?”

他被带去部队以后,就跟除了徐子启以外的朋友基本上都断了联系。

方宓宁看着面前的人,那点儿小心思又忍不住悄悄冒头。

宋至肴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她感觉对方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有些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下一秒,他拿出手机递到她面前。

方宓宁小小地激动了下,可就在低头看见手机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踪影。

他手里捏着只很老式的、连她奶奶都不用了的那种古董手机。

对,没错,屏幕都只有黑白的,按键式的,当年号称能拿来砸核桃的老牌子。

偏偏他还一脸自然地解释了句:“这玩意儿玩不了微信。”

话音刚落,车窗外忽然探进来一双葱白的手,丢了一个新手机盒子到他怀里。

“宋至肴,帮你买了个新手机。”

程舒窈也是刚打上车,才忽然想到自己过来这一遭是为了给宋至肴送手机的,于是折返回来。

结果刚说完话,她就发现车里两个人忽然同时看向她。

宋至肴愣愣地看着她。

我真是谢谢你哦。

程舒窈最后还是坐上了宋至肴的车。回程路上,她一直忘不了那姑娘临走前深深看她的那一眼。

这就搞得她有点心虚,在后座跟个猴子似的半天安分不下来,偏偏心里又忍不住有点好奇,她挠挠鼻尖,小声问道:“那什么……宋教练,刚刚那个是你女朋友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宋至肴从后视镜瞥她,要笑不笑地说:“你说呢?”

啧,难得你这狗脾气还能有个女朋友,那被我打扰到了,确实还挺不好的。

程舒窈想。

“宋教练,”她肚子里那点儿八卦之火开始冒火星子,“你这样是娶不到老婆的,要不你跟我说说,兴许人美心善机灵可爱的我一时大发慈悲,看在你帮我加训的分儿上,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用你那五成的智商?”他嗤笑一声。

程舒窈发现这人真的就长在了她的爆炸点上,总有办法一句话点燃她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