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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女配,退婚男主求我种田周余缈陆安和

月下金桔 著

武侠仙侠连载

陆爷爷点点头,不挑食是个好生养的。又看向陆欣语,“多向你嫂子学学,小孩子挑食不好。”周余缈:“………”陆欣语瞪了她一眼,低头恨恨扒饭。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补习班在一栋老居民楼里,陆安和熟门熟路地领着她上楼,“你不用紧张,就当来试听,听不懂回来可以问我。”门开了,戴眼镜的女老师笑着打招呼:“陆家小子来了?这位就是周同学吧?快进来。”教室里已经坐了几个学生,陆安和帮她把书放在空位上。“下课别乱跑,迷路了我可不管找。”不等她回应,陆安和已经转身下楼。此刻其他学习的同学还没来,只有她,李老师走过来询问她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想来已经知道她没上过学的事。周余缈点头,顺势拿起笔在作业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原主没写过字,手有点生,但她熟知笔...

主角:周余缈陆安和   更新:2025-06-04 18: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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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余缈陆安和的武侠仙侠小说《穿成年代女配,退婚男主求我种田周余缈陆安和》,由网络作家“月下金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爷爷点点头,不挑食是个好生养的。又看向陆欣语,“多向你嫂子学学,小孩子挑食不好。”周余缈:“………”陆欣语瞪了她一眼,低头恨恨扒饭。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补习班在一栋老居民楼里,陆安和熟门熟路地领着她上楼,“你不用紧张,就当来试听,听不懂回来可以问我。”门开了,戴眼镜的女老师笑着打招呼:“陆家小子来了?这位就是周同学吧?快进来。”教室里已经坐了几个学生,陆安和帮她把书放在空位上。“下课别乱跑,迷路了我可不管找。”不等她回应,陆安和已经转身下楼。此刻其他学习的同学还没来,只有她,李老师走过来询问她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想来已经知道她没上过学的事。周余缈点头,顺势拿起笔在作业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原主没写过字,手有点生,但她熟知笔...

《穿成年代女配,退婚男主求我种田周余缈陆安和》精彩片段


陆爷爷点点头,不挑食是个好生养的。

又看向陆欣语,“多向你嫂子学学,小孩子挑食不好。”

周余缈:“………”

陆欣语瞪了她一眼,低头恨恨扒饭。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

………

补习班在一栋老居民楼里,陆安和熟门熟路地领着她上楼,“你不用紧张,就当来试听,听不懂回来可以问我。”

门开了,戴眼镜的女老师笑着打招呼:“陆家小子来了?

这位就是周同学吧?快进来。”

教室里已经坐了几个学生,陆安和帮她把书放在空位上。

“下课别乱跑,迷路了我可不管找。”

不等她回应,陆安和已经转身下楼。

此刻其他学习的同学还没来,只有她,李老师走过来询问她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想来已经知道她没上过学的事。

周余缈点头,顺势拿起笔在作业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原主没写过字,手有点生,但她熟知笔画,写的很工整。

“这……”

李老师惊讶的张大嘴,写字写得比补习班大多数人好多了。

“你真没上过学?”

周余缈摇头,“家里穷,没上过学,不过小时候跟村里的知青学过。”

“你再多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周余缈没拒绝,翻开作业本在上面写了一句: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字迹比方才标准。

“不错。”李老师越看越满意,没上过学能写出这么好的字,就足以说明,她足够努力。

“数学会吗?”

周余缈点头,“会一点。”

100以内的加减法会吗?

周余缈:“………”

“老师,之前交我的那位女知青是大学生,基础的初高中知识她都教了我不少。”

李老师虽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不过也没明说,而是在黑板上写了一道初三试题。

这个题目很有一定的难度,李老师想让她知进退,不要盲目自大。

人一旦盲目起来,就无法静下心来学习。

周余缈扫了一眼,在心里过了一遍。

“不会也没关系…”李老师话没说完周余缈便起身,走到黑板上。

抬手刷刷写下解题步骤。

“你…”

这已经不能用聪明来形容了,天生是吃学习这碗饭的人。

她又出了更有难度的数学题,“这个会吗?”

周余缈点头,“老师,这道题我有两个解题思路,你看看。”

刷刷刷,几分钟写完两个解题思路。

李老师震惊之余,又是惋惜。

“好孩子,你这简直就是读书的好苗子,为什么不读书?”

周余缈低下头,有些为难开口,“家里孩子多,需要人在家干农活,我奶和我妈一直说女娃子读书没用……”

“谁说女孩子读书没用的?我不就是女的?你觉得我没用吗?”

“不不不,李老师,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么一口大锅,她可背不起。

“你奶和你妈那是老观念!我教了几十年书,头回见你这样脑子灵活的。

只要好好学,考上个大学没问题。”

“谢谢老师,我会好好学的。”

刚好这时候耍赖学习的同学陆陆续续来了,周余缈看到不仅是跟她年纪差不多的,还有抱着孩子来学习的妇女,还有上了年纪的老人。

每个人手中都拿了笔和本子。

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在这里得到了具象化。

每个进来的人都很恭敬地跟李老师打招呼,李老师也没废话,跟他们简单介绍新成员周余缈,就开始教学。

被氛围感染,周余缈也逐渐带入学习中。

“今天就先讲到这,”李老师停下讲课,指了指黑板,“这是今天的作业。”

周余缈这才回神,不知不觉一下午已经过去了。

竟然没有一个人抱怨喊累。

等所有人都走了,周余缈才起身。

“李老师,可以给我出一张试卷吗?我带回去晚上做。”

黑板上的题目是小学数学题,很简单。

“你想要什么科目的?”

周余缈眼神一亮,这也就是说,什么科目她都有。

“我想参加今年的高考。”

李老师看着她,足足一分钟才收回视线。

没有说她自大,也没有看不起她,只是点头让她一起回家。

李老师的家就在楼上,跟着她上楼。

家里只有她一人生活的痕迹。

“老师您的家人呢?”

李老师身形僵了一瞬,很快恢复自然。

“该走的都走了。”

周余缈勉强的笑容僵住,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

李老师摇头,“没事。”

“你坐着,我去给你找书。”

周余缈看着她略显佝偻的背,不知怎的想到了她的奶奶。

那个混在时尚圈的小老太。

不敢想自己突然消失,她会有多难过。

李奶奶看着也六十有三了。

依旧每天坚持教书几小时,她大抵也是害怕孤独吧!

“看看这几套试卷,会不会做?”李老师不知什么事走到她面前。

手中拿着几张泛黄的试卷。

“这是以前教书时留下的底卷。”

周余缈站起身,双手接过,“谢谢奶奶!”

李老师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僵硬在半空。

“对不起,李老师,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想到了我奶妈。”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周余缈赶紧道歉。

李老师没说话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厨房走去。

周余缈抬手轻拍嘴巴,这破嘴怎么就说顺嘴了。

李老师会不会觉得自己想套近乎,生气了?

“晚上留下一起吃饭吧!”

走到厨房门口的李老师,突然开口。

“可…可以吗?”

周余缈惊喜转身。

李老师没回答。指了指墙角的书桌,“去那边写作业,等会要检查。”

“好的,我一定好好写。”

李老师牵动嘴角,似乎笑了。

转身回到厨房,开始生火煮饭。

周余缈坐下来,翻开第一张试卷,开始写。

扫了几眼题目,就知道这是高中试卷。

多年没做,有些题目她要思考好久,才捋清解题思路。

烟味从厨房飘出,给这房间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随着米饭的清香传来,周余缈这个速度加快了几分。

等她写完第一面,厨房传来了炒鸡蛋的香味。

在她提笔写下最后一道题,厨房已经没有了动静,整个客厅弥漫着饭菜香。

“这个步骤错了。”

周余缈握着铅笔的手收紧,侧头李老师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




周余缈直奔厨房,厨房的灶台上放着两盘菜跟一碗饭。

菜还是温热的。

周余缈看着上面为数不多的几块肉,这应该是给陆安和留的。

“四丫你在厨房做什么?”周奶听到动静,披上衣服走过来。

“这不是给你吃的。”

见她端起盘子,周奶快步过来,就要上手抢。

“奶,这是给陆少爷拿的。”

“真的?”周奶半信半疑。

“奶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跟我一起过去看。”

周余缈临近门口从空间中拿出两个馒头,放在一旁盘子上才推门进屋。

“呐,大少爷你的馒头。”

陆安和刚没仔细看,如今拿到手上才发现这馒头跟他以前吃的都不一样,更香甜软糯。

“你这手艺到不错,以后本少爷就吃这个。”

周余缈:“……”

想得倒美,系统奖励的他自己都没吃上呢!

陆安和坐在凳子上吃着馒头,周余缈将饭放到窗边收起来的缝纫机桌上。

站着吃了起来。

味道不算太好,但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吃的最好的一次。

自从醒来到现在,她都没见过肉,这个家吃的最好的就是鸡蛋,但都是给周成耀和周爸周爷吃的,每次到她都只能吃一点残羹。

说来好笑,原主家里什么活都干了,洗衣做饭,砍柴割猪草,打扫喂猪,就是不会煮饭。

老太婆怕她煮饭时偷吃,家里的大米粮食都是锁在房间柜子里的。

每天要煮的饭都是她掺好拿出来的。

每次煮多少都是精准计算的,大人一碗,周成耀半碗,锅底剩下的才是她的。

许是饿久了,她吃飞快,陆安和馒头还没吃完,他就讲两菜一饭吃光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几百年没吃饭了,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你是富家少爷不知人间疾苦,我不怪你。”周余缈将碗筷收拾好,除了房间。

原主最饿的时候,都是靠水龙头的水度过的。

吃饱喝足,在厨房外的水龙头洗好手脚,才进屋睡觉。

乡下夜晚为了省电,睡得格外早。

整个村子静悄悄的。

周余缈没再理会房中的陆安和,打开被子躺了上去。

嗅着被子上的洗衣粉味,进入梦乡。

陆安和却睡不着。

第一次住环境这么差的地方,也已经努力勉强自己闭上眼,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声。

睁眼看到有只老鼠怕从周余缈身上盖着的被子爬过。

他瞬间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屋里的灯一闪一闪的,他几乎是一夜不敢合眼。

刚睡过去就感觉老鼠在身上爬,根本不敢睡。

用脚踢了踢地板上睡着的周余缈,对方一点反省都没有。

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

天还没亮周余缈就醒了。

趁着陆安和没醒,在被子底下换了衣服。

将被子收好,开门出去。

今天是他们家插秧的日子,周父周母一早就起来忙活。

看到他出来,脱口而出的抱怨顿住。

“你…你哪来的新衣服?”周父上下打量焕然一新的她。

周奶一看不得了,这衣服不得十几块一件!

天杀的,这贱丫头怎么赔。

“你个死丫头,干活还穿那么好,要了命了。”

“四丫,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了。成耀醒来看到,又该闹了。”周母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

“这是我未婚夫给我买的,我为什么不能穿?”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配穿这么好的衣服吗?赶紧脱下来给我拿去退了,还能换点钱回来。”

周奶说着上来就想扒她的衣服。

周余缈灵活地往后一退,躲开周奶的手,抓起桌上的红薯,就往田里跑。

今天插秧邻居都会来帮忙,他们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动手。

刚出院门,就碰到出门的张婶,“四丫,起这么早?”

“嗯,今天家里插秧,要早点过去。

此时天刚亮,周余缈掰了一半的红薯分给她。

张婶拒绝了,“婶吃过了,你吃。”

“张婶你就拿着吧,我吃不完的。”

就一个红薯哪有吃不完的,见她执意要给,张婶接了过来。

她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

“四丫,这是昨天你那个城里未婚夫带你去买的吗?”

周余缈点头,应了声。

“嗯,真好看!”

两人说着往田边走去,他们家的田离村里有十分钟的路,还要过河。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又碰到其他家一起去帮忙的婶子。

周余缈挨个打招呼。

很快到了田里,湿润的泥土混着秧苗的清香扑面而来。

周余缈深吸一口气,好清醒的空气。

田里此时只有周爸跟村里的一个叔在耕田。

周余缈还是第一次见稻苗,想到之前系统问的秧苗跟稗子的区别。

她蹲下身子仔细辨认,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周余缈蹲在田埂边,手指拂过嫩绿的秧苗,努力区分稗子。

身后突然传来几声调笑,村里的王二婶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身上的的确良衬衫:

“哎哟,四丫这一身可真金贵。

听说你城里未婚夫要带你回城里享福?今个儿怎的一起来下田了?”

几个婶子围过来,有人假意关心实则带着酸味:“就是说啊,人家城里少爷的媳妇可都是穿金戴银,哪会沾这泥水?”

“就是,若是真的喜欢怎么会让她下田干活。”

“四丫,你也不怕沾了一身泥回去,到时候遭嫌弃你可没地哭去……”

“要我说啊…”

周余缈直起腰,嘴角却噙着一抹弧度,“张婶家大儿子在城里当工人,不也常回来帮衬农活?

我未婚夫说了,劳动最光荣,他还说要跟着我学种田呢。”

“可别说笑了,人家大少爷怎么可能来田里!”

人群里传来一阵窃笑,王二婶撇着嘴:“嘴皮子倒是变得厉害了,果然未婚夫来了就是不一样。”

周余缈没在回话,她刚也只是脑子一热说大话,陆安和那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那几人见她不理人,又开始说起了村里其他人的八卦。

她一边听着,一边学着张婶的动作,拔苗。

“哎哟四丫,这个是稗子,不能要,会抢营养的。”

周余缈上下打量没看出什么区别。

“那这个呢?”

“这是秧苗,你仔细看稗子哎秧苗高,摸起来是滑的。”




周余缈回神,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将人带到后山脚下。

“………”

“大少爷想去哪?”

她才来几天,对这里也不熟。

陆安和上下打量她,越看越嫌弃。

他家的抹布都比她身上穿的衣服干净。

“你这衣服祖传的?”

周余缈:“………”

她无力反驳,这衣服从原主大姐传下来的。

若不是没其他衣服,她也不会穿这破烂。

总不能裸奔吧?

陆安和以为会看到她尴尬,臊得不敢见人,没想到她一本正经回了句,“嗯,第四代了。”

“……”

陆安和将脑中那一点同情甩掉。

肯定是装可怜,想博得他同情。

他差点上当。

周余缈见他往村外走,不得不跟在身后。

两人很快出了村,远远望去一群人围坐一团。

大人老人小孩都有。

走进才发现,是一辆军用越野!!

这小少爷不会偷开家里的车出来的吧?

乡下见得最多的就是牛车马车,个别家庭有个二八大杠就很了不起。

哪里见过车。

都兴奋的围着车转,想上手又不敢摸。

陆安和瞥了她一眼,眼神略带得意。

却没能从她眼中看到自己想看的情绪。

太平静了。

似乎还有点看不上?

应该是他的错觉,就一个乡下丫头哪见过什么车。

一定是被震惊傻了。

开过上百万车的周余缈确实不太看得上这车。

光说性能,后世普通车都比这个好。

不过能在这年代买车,足以说明他家世优渥。

周围人见他过来,纷纷跑开。

生怕不小心冲撞了城里来的小少爷。

“上车。”陆安和打开门,睨了她一眼。

“去…去哪?”

陆安和恶劣一笑,“把你拉出去卖了。”

“………”

周余缈拉开后座的门,还想坐进去。

陆安和声音凉凉:“想让本少爷给你当司机?”

“………”

周余缈关上门,打开副驾驶门,爬了上去。

陆安和轻哼一声,绕过车头,做进驾驶座。

周余缈打量着车内空间。

陆安和见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眉梢扬了扬。

“这辈子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吧?”

周余缈点头,“嗯,多谢少爷带我见世面。”

陆安和更得意了。

“所以我的100块什么时候给我?”

陆安和勾起的弧度僵在嘴角。

“陆少爷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陆安和从袋子里抽出十张大团结,丢在她腿上。

周余缈没生气,一张一张捡起来捋顺,塞进口袋。

想着回去找个地方藏起来。

宿主需要空间吗?只需回答问题就可以免费开通。

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余缈垂下的眸子微闪,空间?

是的,宿主,只要答对一题就能获得空间奖励。

周余缈心动了。

陆安和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该死的系统又来了。

“好。”

陆安和听她应下,咬紧了后槽牙。

啥也不会,还答应的这么爽快,敢情受惩罚的不是她。

请问稗子和秧苗的区别是什么?倒计时一分钟!

“?”

她连大米都只在超市见过的人,问她这个?

陆安和:“!!!”

看她这表情,就知道不会。

倒计时十、九、八、七……

“一个能吃,一个不能吃!”

周余缈在最后几秒脱口而出。

回答错误,惩罚开始!

“………”

周余缈动动身子,没啥感觉。

身旁传来陆安和抽气声,侧头望去。

只见他抱着腿狂揉。

“你…你没事吧?”

“没、事!”陆安和咬牙切齿,“抽筋了。”

“需要帮忙吗?”

“不用!”

“离我远点。”

得,看得出来这大少爷很讨厌自己。

拉开车门就想下车,“站住,让你走了吗?”

真难伺候。

宿主需要继续答题吗?

“答!我就不信一题都不对。”

陆安和刚缓解疼痛,就听到她的豪言壮语。

“闭嘴。”

“我没说话啊?”难道是刚说漏嘴了?

“………”

压下郁气发动车子。

车子在坑凹不平的泥巴路上行驶,周余缈被巅得没了做题心思。

周余缈咬住下唇,车厢里皮革座椅的气味混着汽油味直冲鼻腔,这味道冲的她一阵恶心反胃。

本还能强忍着,车子突然坠入暗坑,周余缈整了后脑勺重重磕在靠背上。

胃里翻涌抗议,窗外掠过成树木,却在她眼前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当车身再次剧烈摇晃时,周余缈猛地扒开车窗,呕吐物飞溅在沾着泥点的轮胎上,还有不少粘在车门上。

陆安和急踩刹车,轮胎在泥巴路上划出两道深痕。

陆安和见她吐在自己车上,青筋直跳。

“周余缈!”

“要吐你不会提前说吗?把我车搞成这样你………”

周余缈依旧趴在车窗干呕,汗湿的刘海黏在苍白的脸上。

陆安和看她这可怜模样,动了动嘴,难听的话一时有些骂不出口。

“早知道坐不得车,就不该带你。”

周余缈心里翻白眼,又不是她求着他坐的。

她也没想过这身体会晕车啊!

陆安和丢了两张纸巾给她,“恶心死了。”

周余缈接过擦了擦嘴,他又甩了条毛巾给她。

“等下自己擦干净!”

见她脸色好些,发动车子,继续前进。

这次倒是开的没那么快。

周余缈隐隐猜到去哪。

这大少爷定是住不惯乡下,要去招待所住!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带着她?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抵达镇上。

周余缈已经吐到虚脱,手脚发软。

陆安和嫌弃的丢给她两颗凉糖。

最后还是自己拿水冲洗。

口中的清凉感,冲散了晕车带来的不适。

周余缈坐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心底感慨,这小少爷还是个外冷内热的。

……

陆安和开着车带着她在街上乱逛,周余缈以为他是在找招待所。

没吭声。

她也不知道在哪。

“哧!”

车子停在一家百货大楼前,“下车。”

“哦!”周余缈打开车门,跳下车。

“进去选几套衣服,别给本少爷丢脸。”

周余缈也很想买新衣服,可这年代买衣服不仅需要钱,还需要布票。

“我没票。”

她别说有,见都没见过。


“你要干嘛?”

“等下吃饭时我爸可能会问你关于想进农科大的事,你最好想想回答。”

陆安和神情难得严肃。

“如果回答的不好会怎样?”

陆安和勾唇,“回答不好,本少爷亲自将你丢出去。”

“………”

晚饭时,并没有看到陆家爷爷。

看出她的疑惑,陆安和开口询问:“爸,我爷呢?”

“哦,你爷爷跟战友孙子满月,去吃酒了。”

陆安和点头,没再说话。

拉开椅子,让周余缈坐他身旁。桌上做了几个大菜,有鱼有肉还有一虾,阿姨刚把最后一碟菜上桌。

陆父招呼他们坐下吃饭。

一开始气氛还算和谐,周余缈也不觉得拘谨。

吃到一半,陆父放下筷子,看向周余缈。

“小周,饭菜还吃的惯吧?”

“谢谢叔叔关心,吃得惯。”周余缈放下筷子,乖巧回应。

“那就好。”

“听安和说你要考农科大?”

周余缈点头,“是的,要麻烦叔叔帮忙了。”

“你学籍在哪?叔叔安排人帮你转过来。”

周余缈面色一僵,“我……我没上过小学,没有学籍。”

“啥?”陆欣语夹着肉片的手停在半空,一时忘记塞进嘴里。

陆母刚举起的汤勺“哐当”掉到碗里。

陆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没上过学?

你知道高考要考啥吗?认字吗?算数会吗?政治懂吗?你拿啥考?”

周余缈垂着头,长睫毛在眼睑下颤了颤,苍白的脸颊更没了血色。

“爸!你这么凶干嘛?她要考的是农科大,分数要求没那么高。”陆安和反呛一句。

“胡闹!”

陆父一掌拍在桌上,酱色的菜汁溅到桌布上。

“以为高考名额这么好拿?没学籍没基础,还想走高考的门?”

“爸!”陆安和打断他,“她既然要考,说不定有别的本事呢?

谁说没上过学就不定认字儿?”

“我看你是疯了!”

周余缈攥紧衣角,站起身,“叔叔,我没疯,我自己学过字,以前跟着广播念过报纸,以也借过知青的书看,我相信我能考上。”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莫名的自信。

“你以为学过几个字就能考?”陆父气得不行,还以为她是有真本事。

没想到是想走后门。

就连陆欣语都看不下去了,连她都没把握能考上。

“去年大院有个高中生复习仨月都没考上,你觉得你比他强?”

桌下的陆安和用脚尖踢了踢她的小腿,帆布鞋头蹭到她脚踝。

周余缈垂着眼,掩饰眼底的情绪。

参加高考对她来说没啥难度,但说出去不会有人信。

“我想试试。”

她抬起头,“现在才四月中,距离高考还有两个多月,我从现在开始学每天学十二个小时,相信自己能考上。”

话音刚落,陆欣语“噗嗤”笑出声,被陆父瞪了眼才赶紧埋头扒饭。

“行。”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陆父点头。

“我可以给你弄个名额,考上了算你本事,考不上……”

“考不上我自己走。”

周余缈话音刚落,陆安和差点咬到舌头,筷子往桌上一放就想说话,却被他爸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陆父端起搪瓷杯灌了口水,“行,话可是你说的。”

他把杯子蹾在桌上,“名额能给你弄,但考场里可没人替你拿笔。

军区大院有补习班,明儿让安和送你去学习。”

周余缈认真点头,“谢谢叔叔,我会好好学,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爸,怎么能让她去补习班?别到时候字都看不懂,让人当笑话给轰出来。

到时候丢的可是我们家的脸,我可不想被人嘲笑有个文盲乡巴佬嫂子。”

“我相信自己能考上。”周余缈说的信誓旦旦,这语气听在几人耳中就不那么顺耳。

陆母“嚯”地从板凳上弹起来,汤碗被她撞倒,汤汁顺着桌沿往下淌。

“你知道高考多难吗?

如果没有真本事就不要浪费高考名额,把名额留给有需要的人。”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相信她能考上。”

“陆安和!你以为高考是小学考试吗?她连小学都没上过,我们拿什么相信她?”

高考名额有限,他们去要名额,还要欠人情,陆母真的不赞同。

“姑娘家有心气儿是好的,但不能眼高于顶,要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

“不是还有两个月半月,你们急什么定论。”

陆父瞪了自家不着调的小儿子一眼,“还有脸说,你也给老子滚上学去。”

陆安和闭嘴了。

过了十几秒又开口,“爸我想重新报考军校。”

“你多大年纪没点数吗?18岁了报什么报,给老子好好上大学,不然就去跟你二哥学做生意。”

“………”

陆安和筷子往碗沿一磕,不服气反驳:“我上次只是个意外,这次一定能顺利通过考核。”

陆母往陆安和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吃饭!你爸也是为你好,军校苦……”

“我就乐意吃苦!”

陆安和把碗往旁边一推,汤汁晃出碗沿,“大哥能当兵,二哥能做生意,我为什么不能考军校!

凭啥都得听你们的?”

陆父刚拿起的筷子,“啪”地把拍在桌上,“凭我是你爹!明儿起跟小周一起去补习班,再敢提军校的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行,那我也去农科大。”

陆母也被气的拍桌子,好好的大学不上,偏偏想去当兵,现在倒好,不给当兵要跑去学种地。

“你胡闹个啥!农科大是你该去的?”

“那是学种地的,你……”

“种地咋了?”

“袁隆平叔叔还在地里搞研究呢,你咋知道种地没出息?”

他梗着脖子看向陆母,喉结滚了滚,继续输出:“再说农科大能学育种、学农技,不是你想的扛锄头刨地。”

“你从小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还学育种?”

“分不清现在学啊!周余缈小学没上过都敢考,我高中毕了业还能输给她?”

周余缈:“………”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种地。

“吵吵嚷嚷的,在门外就听到你们的声音,生怕邻居没笑话看?”


“喂,你没事吧?可别碰瓷哈!”

周余缈见他脸色不对,往旁边跳开一步。

陆安和面露死亡微笑,“麻烦扶我起来一下,未、婚、妻!”

“………”

周余缈装作没听到,没动。

“100!”

一阵风吹过,周余缈已经将人扶到一旁的木凳子上坐下。

“四…缈缈,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让陆少爷跪地上?”

“奶奶你可别乱说,他自己没站稳摔倒的。”

周奶也不相信陆家少爷会给四丫这个丧门星下跪。

不退婚都不错了。

“还不快去给陆少爷做饭。”这话是对着周母吼的。

周母不敢吭声,默默转身。

“s…缈缈,快给你你未婚夫倒杯水,赶了这么久的路,肯定渴了。”

听着奶奶强装温和的语调,周余缈只觉得好笑。

不过看在100块的份上,她还是给他倒了杯水。

陆安和果然如她所想,嫌弃的撇开脸。

“陆少爷是来接缈缈回去的吗?”周奶憋了半天总算把这话说顺了。

家里农活忙,这贱丫头可是干活的好帮手,她若走了,家里的活谁干?

陆安和瞥了眼一旁站着的小姑娘,皱眉,本就丑,现在看着更不顺眼了。

他本打算退婚后就回去,现在他必须弄清楚她脑中的系统怎么回事。

凭什么她的错误,他来买单。

“谁说本少爷要回去了?这次过来是跟未婚妻培养感情的。”

他这话一出,不仅老太太愣了,就连周余缈都傻了。

这大少爷脑子是在路上摔掉了吗?

城里的大楼房不住,跑到乡下住漏风漏雨的泥瓦房?

不说其他,就这院子充斥着鸡鸭猪屎味,她来了好多天都没适应。

她不信这大少爷能适应。

陆安和从包里抽出5张大团结,丢在桌子上,“这是住食费。”

周奶看到桌上的五张大团结,浑浊的双眼放光。

他大儿子在镇上上班一个月也才30来块钱。

这少爷一出手就是50,看来四丫在他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将来彩礼也能多要点。

生怕他反悔,速度极快的捡起来塞自己衣兜里。

连带看向周余缈的眼神都温和几分,“缈缈,还不快去给陆少爷收拾房间。”

“………”

“奶奶,要收拾哪一间?”

这个家哪有多余的房间,牛棚到是空的。

“当然是你的房间。”

“这…不好吧?”周余缈故作为难,“我那房间又黑又小,怕是陆少爷住不惯。

周奶显然也想到了,她那个又小又乱的杂物房。

陆安和住惯城里大房子,肯定不愿意住那里。

“奶奶,成耀房间倒是不错,又大又明亮,相信陆少爷不会嫌弃的。”

“那怎么行?”

周奶下意识反驳,那是她宝贝孙子的房间,怎么能让出去?

“奶奶,你总不能让人住牛棚吧?”

她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陆安和脸色更是黑的可怕。

这死丫头居然敢说让他住牛棚?

“四丫,你胡说什么?”

见陆安和脸色不好,周家几人都怕他发火。

“就住成耀那个房间,缈缈你快去收拾。”

周余缈还没动,一旦怒气冲冲的童音从门外传来。

“你个赔钱货,居然想抢我房间?看我不打死你。”

周成耀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周余缈这个赔钱货要抢他的房间,直接不干了。

手里的弹珠朝她砸来,周余缈快速躲到陆安和身后。

弹珠直朝陆安和而来,周奶和一旁的大伯母都吓傻了。

陆安和抬手接住飞射过来的弹珠,手腕翻转,屈指一弹。

弹珠原路返回,精准砸中周成耀的膝盖。

周成耀膝盖被弹珠击中,摔跪在地上,疼得他吱哇乱叫。

“啊!你敢打我!”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膝盖的剧痛爬不起来。

大伯母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前,一把将周成耀护在身后,怒目圆睁地瞪着陆安和。

“你怎么动手打人,成耀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

她转头又对着周余缈破口大骂,“都怪你,成耀要是有个好歹,你赔得起吗!”

周余缈从陆安和身后探出头,小声反驳:“明明是周成耀拿弹珠砸我的……”

“他打你你就老实受着,他那么小能有多大力?你躲什么?”

“呵!”

虽然不喜欢,但这人明面上还是自己的未婚妻。

怎能容忍别人当着自己面这么欺负。

“我未婚妻平时就过这样的生活?”

周奶见他面色不对,赶紧换上笑脸,“陆少爷,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陆安和神色倨傲,眼神中透着不悦。

也没再说话。

说多了显得他很在意她一样。

周成耀躲在周奶怀里,恶狠狠地瞪着周余缈,小声嘟囔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直没说话的周爷爷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吵什么?陆少爷是我们周家的客人,当着客人的面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他看向陆安和,歉意地说,“陆小少爷,实在抱歉,让你见笑了。”

陆安和只是点头,没说话。

“缈缈,带着陆少爷出去转转。”

不用干活,周余缈乐得清闲。

“走吧!陆少爷!”

陆安和动了动脚,那股莫名的痛已经消失。

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

“我不搬!凭什么要把我的房间让给外人!奶奶你说话啊!”

身后传来周成耀哭闹声与周奶跟大伯母的轻哄声。

周余缈心情甚好。

周成耀本是大伯母的小儿子,当初大伯父一家不想交罚款,就送给他们家养。

大伯父一家是在县城上班,逢年过节才回来住几天。

原主爸妈连生四个女儿,她排行老四,怀她的时候他们本来不想要。

家里三个女儿已经负担很重,再来一个女儿她会被全村笑话,甚至抬不起头。

请人看了,说是男娃,结果生下来是个女娃。

若不是生孩子失去太多力气,周母都想直接掐死她。

更别说喂一口奶。

原主能活着还多亏了她三姐将自己那份饭剩下来,一点点嚼碎喂她。

原主两岁时,一家人都想将她卖了。

到村里女娃没人愿养,两岁多的原主好像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拼命干活。

只为了不被赶出去。

直到有天,城里突然来人,说要跟她定亲。

她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一切在截止在周成耀出生后。

“你是准备带本少爷上山?”




“奶奶,好香,我要吃鸡蛋。”

周成耀跟着跑进来,冲过来扯着周奶的衣服。

她盯着锅里仅有的两个白煮蛋,太阳穴突突直跳。

难得的不理会一旁的周成耀。

“你个丧门星,还敢偷吃家里的鸡蛋,上次就应该把你打死!”

不顾沸腾的水伸手就去捞鸡蛋,周余缈先一步握住她的手。

开玩笑,她手要是受伤了她的活不得全推给她?

“奶奶你误会了,这鸡蛋是陆少爷想吃,我给他煮的。”

“真的?”

“当然,我怎么敢骗你,不信你自己去问。”

周奶自然是不敢去问的。

“奶奶,我要吃鸡蛋,快让周余缈这赔钱货给我拿。”

周成耀见她不理人,用力拉扯她的袖子。

“奶奶…我就要吃鸡蛋。”

“没听到我乖孙饿了吗?还不赶紧拿出来给他吃。”

“可是奶奶家里只剩两个鸡蛋了,给了成耀,陆少爷那边怎么办?”周余缈故作为难。

周奶想到收了他这么多伙食费,不说话了。

“奶奶,我就要吃鸡蛋。”周成耀说着就在地上打起滚。

“成耀听话,这鸡蛋臭了,不好吃,奶奶屋里还有麦乳精,奶奶给你泡。”

周成耀向来要什么有什么,自从那个城里来的什么少爷来了他们家后,好吃的都让给他,就连他的屋子都让了出去。

现在听到鸡蛋是给他准备的,自然不愿意。

一直在地上滚来滚去,哭嚎着。

“我就要吃,我就要吃。”

周奶被吵的头疼,不舍的骂他,转头将矛头指向她。

周余缈哪能站着等她骂,“奶奶,刚张婶过来找你,说是微型电站那边出了点问题,让您回来了一同去看看。”

周奶一听微型发电站出了问题,事关自家用电问题,也顾不得骂她,转身就走。

透过厨房窗户看到周奶出了院子,往村口河边走去。

周余缈回到锅边,拿起鸡蛋,丢到装了冷水的碗里。

周成耀见周奶走了,停止哭嚎,从地上爬起来。

“快把鸡蛋给我剥了。”

周余缈勾唇一笑,“好啊!”

拿起鸡蛋在灶台敲了敲,剥壳往自己嘴里塞。

“你…你敢吃我的鸡蛋,看我不打死你。”

抓起地上的火钳子就朝她打来。

周余缈抬脚将他踹倒,“想吃鸡蛋是吧?”

将鸡蛋壳往他嘴里塞,“好吃吧?鸡蛋壳可以补脑,你多吃点。”

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开口。

等口中的鸡蛋壳全咽下去,才抽回手继续剥下一个鸡蛋。

周成耀好不容易将嘴里的鸡蛋壳吐完,张口刚准备口吐芬芳,她又好心的把鸡蛋壳往他嘴里塞。

周成耀呸呸呸半天,嘴里的鸡蛋壳怎么都吐不完。

“啊!周余缈你个赔钱货敢欺负我,我要告诉奶奶去。”

周余缈从柜子里拿出一把生锈的剪刀,在她面前晃了晃。

“去吧,小心我晚上拿着剪刀把你小居居剪了,让你变成你口中的赔钱货。”

周成耀被吓跑了。

周余缈将厨房简单清洗,转头就看到陆安和倚在门框上,不知看了多久。

周余缈有点小尴尬,但不多。

……

走到一旁舀起猪食,陆安和走进来看着她喂完鸡鸭又开始喂猪。

这些他在城里都没见过,觉得很新奇。

“你是也想尝一口吗?”周余缈见他一直盯着猪食看,没忍住脱口而出。

陆安和收回视线,“我只是在想人在饿极的情况下会不会吃猪食?”

周余缈(*⊙~⊙)噎住。

侮辱性不大伤害性极强。

原主是真吃过。

不在理他,转身就走。

陆安和莫名其妙被甩脸子,也很不爽。

周奶回来的很快,见厨房还没煮饭,又开始骂骂咧咧。

周余缈充耳不闻,她又自己进了厨房煮饭。

“一天天啥也不干,今晚你去水电站守着,换你爷爷回来休息。”

一想到方才听到的话,周奶更气了。

全村都知道他家有一个还结婚就上赶着给别人睡的孙女。

厨房里传来周奶故意发出动静的砰砰声还伴随着一声声叫骂:

“也不知道是哪个贱蹄子传的闲话,明天看我不撕烂她们的嘴!”

周余缈垂眸,这谣言传的比她想象中还快。

“还杵在这儿干甚!还不快去把你爷爷换回来。真是个小骚货,你怎么不死外头去!”周奶拿着锅铲从厨房走出来。

“奶,你在大声点,是不是生怕邻里邻居听不见?”

周余缈抬头,声音平淡,“若不是你昨天嗓门大得整村都听得见,谁会知道?

现在倒怪起别人传闲话了?”

周奶举着锅铲就朝她打来,“反了你!我供你吃供你穿,说两句还说错了?

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睡了男人还敢顶嘴!”

“够了!”陆安和突然上前半步,将周余缈挡在身后。

他出身富贵,周身自带的贵气在这一刻化作威慑,“她是我未婚妻,不说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就算有什么那也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若您再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辱骂,别怪我不客气。”

周奶被他的气势镇住,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随即又跳脚道:“你们还没结婚,她还是我周家的丫头,我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

“你要是真把我孙女当回事,就赶紧找个媒人上门,把婚期定下来!别在这儿空口说白话!”

“奶,这是干嘛呢,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吵吵嚷嚷的。”

周余缈听到略微熟悉的声音转身,看见之前在百货大楼看到的周成铭挎着印有百货公司logo的帆布包,身后跟着烫卷发的女人。

走在他们身后是原主的大伯母和大伯。

周奶原本涨红的脸瞬间笑成朵老菊花,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哎哟,成铭回来了?快让奶奶看看瘦了没?”

全然忘了方才还在对周余缈破口大骂。

“奶,今天放假,回来看看你,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对象茹茹。”

周奶立马上去,“茹茹,果然漂亮,快进屋去休息,奶给你做好吃的。”

张茹有点嫌弃她油乎乎的手,强忍着没推开。

周成铭目光在陆安和身上打量,眼底划过算计。




村长有一辆人力三轮车,挤一挤能坐8人。

周成铭和他妈方翠雪跟二瘸子被麻绳捆绑压在中间,一边坐着两个大汉另,一边是村长和他媳妇跟他们的儿子。

村里有二八大杠的带着自家婆娘跟在后面一起去镇上看热闹。

更多的是给村长一家作证,在村里宁得罪所有人都不能得罪村长。

更不说他们这次占理。

若不是走路去镇上太远,其他人都想走着去看热闹。

周爷听到动静急忙往家赶,回到家只见自家老婆子坐在地上哭嚎。

二儿子和二儿媳妇面容呆滞的坐在地上。

“出了啥事?”

没人应他。

“说话!都哑巴了?”

“哎哟,周老头你咋这时候才回来?你家大儿媳妇偷人被抓了。”

张婶端着碗坐在自家院子里,听到他的话站起身探出头,好心给他解释。

“张家媳妇,你少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不仅大儿媳妇被抓,还有你家宝贝大孙子耍流氓也被抓啰。”

张婶说完就进屋,顺道关上门。

周爷脑袋“嗡”地一声,踉跄着差点摔倒。

“到底怎么回事?”快步冲到二儿子面前,急声问道。

周父还沉浸在恐惧中,只一个劲的摇头。

周奶只一个劲的念叨:“完了!全完了!”

见她这个反应,周爷爷知道这事八成是真的,难怪方才村里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建国,你来说怎么回事?”

周爸哆哆嗦嗦半天,也说不完整,最后还是一向唯唯诺诺的周妈开了口。

“爸…是……成铭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跑去村长家,把村长衣服扒了,想行那事,被村长撞见了,村长要告他耍流氓。”

周爷踉跄几下,最终还是坐在阶梯上,“你…继续说。”

“大…大嫂她…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到一半她说不下去了。

“说句话都说不明白,要你干什么!”周爷手用力地拍打地板,浑身气到发颤。

“我……我说…爸你别生气,大嫂不知怎么跟村里的二瘸子混到一起,村里很多人都看到了。”

“她…她被抓走时衣服都没穿…没…”穿好。

仔细听她的语气带了几分幸灾乐祸,只不过现如今今人都心绪大乱听不出来。

“咳…”周爷被气得吐出一口血。

“爸…你,你没事吧?”周爸终于回过神,冲过来将他扶进屋。

周爷连喝几碗冷水才冷静下来。

“老头子…怎么办?”周奶此刻脸上全是惊恐,全然不见先前的

周爷手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声音沙哑:“走,去派出所!”

“闭嘴!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周爸不敢隐瞒,将他们给周余缈跟陆安和下药的事说了。

“我们也是为这个家好,成铭说了,若是成了能威胁他们拿几千的彩礼……”

周爸话没说完,就被周爷一巴掌扇到地上。

“爸,你打我做什么?这提议是大哥一家提出来的,妈也同意了。”

“是啊!爸,你也知道我们一向最听妈的话。”

周爷胸口上下起伏,气的说不上话。

“都怪四丫那贱丫头,要是她乖乖中药,就没那么多事。”

“啪!”周爷忍无可忍,给了她一巴掌。

“你给我闭嘴!”

缓了好半晌,周爷手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声音沙哑:“走,去派出所!”

“爹!去了也没用!陆少爷说了,省城公安局有的关系……”

“那就去求他,求到他原谅为止。”

话没说完,周奶突然拍着大腿嚎哭起来:“老周家要完啊!成铭进去了,以后谁给我们养老!”

“再嚎就滚出去。”

“去黄老二家借拖拉机,就算卖房子卖地,也要把成铭保出来。”

“爸,这么晚了,我们明天起来再去吧?”

“老头子的话都不好使了是吧?”

“爸,你别生气,我去,我这就去。”

周爸离开后,周爷回房间,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生锈的铁盒子。

攥着铁盒子的手直哆嗦,刚要开口,周奶突然扑上来死死抱住周爷手中的铁盒子。

“老头子你疯了!这可是我们所有的积蓄,都拿走了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吃?”

“人都要坐牢了还想着吃?”

村长家那辆斑驳的人力三轮车吱呀作响地碾过泥巴路,扬起阵阵尘土。

周成铭嘴里塞着破布,随着他的挣扎麻绳在他手腕勒出红痕。

他母亲方翠雪头发散乱地瘫在他身上,二瘸子背靠着他们,三人被挤在中间动弹不得。

两侧大汉的膝盖死死抵住他们,村长媳妇搂着儿子坐在最边上,不停抹泪。

跟在三轮车后的二八大杠车队浩浩荡荡,车铃声与讨论声混在一起,很是热闹。

周余缈从后视镜看过去,数了数后面的单车,竟有6辆这么多。

还有牛车马车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不知道还以为出去办什么大事。

不出明天周成铭和大伯母的事定会传遍附近几个村。

哪怕没什么事,他们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这也算替原主报仇了。

陆安和加速,很快超过他们。

来到派出所已经下班了,还好有人值班。

村长带着村民挤在派出所走廊,一个个诉说着周成铭几人的罪状。

情形恶劣加上这么多人作证,警察很重视,周成铭几人很快分开审问。

………

派出所审讯室里,周成铭被按在铁椅子上。

审讯员翻开笔录本:“有人举报你调戏妇女,证据确凿,按照《刑法》,这可是犯了流氓罪,你可认罪?”

“警察同志,我冤枉啊,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审讯员眉头深锁,合上笔录本:“十几位村民亲眼目睹你意图不轨,现在狡辩毫无意义。”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吃完饭就昏昏沉沉,等醒过来人已经被村长按在地上揍,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你放屁!我亲眼看到你压着我家婆娘,撕她衣服,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得逞了。”

村长气得破口大骂。

周成铭还是打死不承认。

一旦承认他就完了。

“警察同志我这么不知道,真不是我。”

“我是被陷害的,一定是周余缈给我下毒,我才会变成这样。”




“不好意思,她是我未婚妻。”陆安和手里攥着两瓶橘子汽水,不知何时从人群后走了过来。

他把其中一瓶塞到她手里,“刚才去那边摊位排队了,人太多。”

周余缈点头应了声,看向赵永宁,“不好意思,我有对象了。”

周围挑衣服的大嫂们“哟”了一声,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打量。

“赵参谋要是没事,就别在这儿杵着了,挡着我对象挑衣服。”

跟赵永宁来的士兵忍不住咳了声,偷偷提醒自家参谋长。

赵永宁喉结动了动才憋出句“抱歉”,转身离开,身后几个士兵赶紧低头跟着走了。

好尴尬,他们参谋长第一次主动搭讪,结果搭到了有对象的。

还是陆家的。

“你……”

她刚想说什么,陆安和已经把自己那瓶汽水拧开,递到她没拿东西的手里,把她没打开的那瓶拿回来。

低声说:“别误会,刚才看他往你这边凑,怕你不好开口。”

“………”

“选好了吗?”

周余缈指了指柜台上的一堆衣服和身上的衣服。

陆安和这才仔细打量她身上的衣服,珍珠领子的浅色花衬衣配深蓝色半身长裙。

珍珠领子在她脖颈处衬得皮肤透亮,浅色花衬衣的下摆掖在深蓝半身裙里,腰线勾勒出细瘦的弧度。

他已经想不起初见她时的样子。

“挺好看的,”他把橘子汽水放柜台上,掏出揣在裤兜的钱包,“就穿这套走。”

“标签还没剪,我去换下来。”

陆安和盯着她走进试衣间的背影,手在钱包夹层里摸了摸,拿出几张钱票。

“先买单。”

柜台后的售货员笑眯眯地打包衣服,“同志眼光真好,这女同志穿这身,跟画报上的人儿似的。”

他耳根有点发烫,心底莫名雀跃。

……

换了衣服出来,陆安和有带她去文具柜。

他屈指在玻璃柜上敲了敲,朝里面戴蓝布袖套的售货员扬声:

“要两支铅笔,再来两本带塑料皮的田字格本。”

周余缈:“………”

还真当她是小学生?

“麻烦给我拿一支钢笔,还是测试用试卷。”

售货员给她拿了支钢笔,“我们这没有试卷和书,这些要去书店买。”

周余缈点头道谢,接过她递过来的钢笔。

陆安和有些意外的看她,“走吧,书和试卷家里有。”

他爸妈以前给他买了一堆没写的。

………

走出百货大楼,两人手里提着几个购物袋,周余缈忽然想起什么:“下午的补习班……在哪?”

“吃完饭我送你去,”

“地方我熟,那是退休老师免费教大院家属识字的,人很好。”

周余缈没有解释只是点头,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回到家属大院。

……

中午陆家只有陆爷爷和陆欣语两人,见她们回来,陆爷爷很是高兴。

“缈缈回来了,有没有买到新衣服?”

“谢谢爷爷,买了很多。”周余缈提了提手中袋子。

陆爷爷满意点头。

“去放东西就下来吃饭。”

“好的爷爷。”

陆欣语坐在一旁撇撇嘴,周余缈拿过其中一个袋子,走到她面前,“欣语妹妹,这是给你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陆欣语没想到她会给自己买衣服,道谢接过。

不仅是她连陆安和个陆爷爷都没想到。

陆欣语当场拆开,看到白衬衫加黑色喇叭裤,方便黑了脸。

她果然不该抱有希望,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她的眼光能好到哪里去。

随手放到一旁。

“这个很适合你,你去试试。”

周欣语撇撇嘴,她就没见有人这么穿过。

“欣语,你嫂子好心给你买的衣服,快去试试。”陆欣语不敢惹她爷爷生气,不情不愿的拿起衣服上楼。

周余缈也跟着上去了,回到自己房间,放了衣服,来到陆欣语房门前,敲门。

陆欣语穿着松垮遮屁股的白衬衫加谨慎喇叭裤。

“你觉得好看吗?”

她都不想吐槽了,丑到她连门都不想出。

“我帮你整理一下。”

很快受孕帮她把前面的衣摆塞进裤子里,将她推到镜子前。

“你看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

陆欣语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是不是镜子的缘故,她感觉自己看起来更高,更瘦了。

“勉勉强强吧!”

看得出来她很满意,周余缈让他在梳妆台前坐下,把他的双马尾解开,给她绑了个高马尾。

瞬间从温柔乖乖女,变成了充满活力的少女。

“呐,你再看看。”

陆欣语反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有点不认识了。

“这衣服还有好几种穿法,衣摆可以全部塞进裤子里,也可以在前面打个结,出门的话配合运动鞋。”

“谢谢嫂子,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陆欣语喜欢到舍不得换下来,就穿着这一身下楼。

“哎哟,我看看,这是哪家的小女娃可真俊。”

“爷爷…”

“哈哈哈,刚是谁还不情不愿的,现在打脸了吧!”

陆欣语才十四岁,这种打扮让她看起来越发青春活力。

………

“老爷子,可以开饭了。”

阿姨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走过来叫他们吃饭。

陆爷爷点点头,招呼他们去餐

厅吃饭。

今天的菜很简单,一个韭菜煎蛋,一个土豆炒肉片和一盘红烧肉。

还有两个昨天剩的肉菜。

等陆爷爷动了筷,他们三小辈才跟着动筷。

陆安和吃的好好的,突然被他家爷爷一筷子打在筷子上,“怎么只顾自己吃,给缈缈夹菜!”

“爷爷…”

周余缈才是爷爷亲孙女吧!

“爷爷,没事我自己夹。”

“哎!那你多吃点,太瘦了。”

“知道了爷爷。”

“想吃什么跟阿姨说,让他给你做。”

“好的,谢谢爷爷!”

“爷爷,”这下周欣语也坐不住了,“你不是说不能挑食,有什么吃什么?

怎么嫂子一来就可以点菜了?”

“………”

“吃饱了就去学习!”

“爷爷!你偏心!”

陆安和跟着点头。

“行了,家里哪样不是你常吃的,你嫂子不是本地人,有些菜吃不惯,你做小姑子的要体谅。”

“………”

“爷爷,我没事,都吃得惯!”周余缈感觉自己不说点什么,陆欣语的怨念都要转移到她身上了。




夜里下起暴雨,三面漏风的牛棚将地上的稻草打湿,她蜷缩在发霉的草堆里发高烧,无人理会,第二天还要起来干活。

“凭什么?”

她转身时声音发颤,死死盯着周母略显佝偻的背,“要住你去住。”

“四丫,你……”周母错愕抬头望向她,以前四丫害怕被她抛弃,对她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的。

什么时候学会了反抗?

难道是说看到陆少爷来了,人也跟着硬气了?

“这是你奶奶的决定,你不住你就只能睡院子。”

周余缈还是那句话。

周母叹了口气,“四丫,你别这么倔,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等熬到出嫁就好了。”

周余缈冷笑开口:“我为什么要忍?长这么大,我连件没补丁的衣服都没有。

这杂物间还是我放弃上学才有的,凭啥不给我住?”

“因为你是女娃。”

“哈?你不是女的吗?奶奶她不是女的吗?怎么你们连自己都看不起?”

“四丫,你还小不懂,等你以后结婚了,没能生出儿子你就知道妈的苦了。

如果你是男娃,妈也不会被人看不起,在村里抬不起头。”

周余缈后退半步,心闷得发疼,她抬手捂了捂心口。

眼眶发涩,这应该是原主残留的意识。

她到死都渴望得到母爱。

廊下老旧的白炽灯泡在头顶滋滋作响,将周母蜡黄的脸映得愈发扭曲。

“你以为他们看不起你是因为你生不出儿子吗?”

周母的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珠里浮起血丝:“你懂什么!在这个世道生不出儿子就是女人的错,就是会被全村人戳脊梁骨!

要不是成耀……”

“笑死,你不会指望他长大后给你养老送终吧?”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不过是人家偷偷跟亲妈相认了而已。

周余缈转身推门,被却被上锁了。

心头叹了口气,“你的东西已经被你奶奶丢进牛棚了。”

周余缈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怒气。

这个年代还没有身份证,出去很麻烦。

不管是离开家乡外出,务工、探亲或办事都需要先向生产队长提出申请。

经生产队同意后再到大队部开具外出证明。

没有介绍信多半会被当作“盲流”拘留遣返。

她别说介绍信,连户口本都没见到。

她首先要拿到户口本,只不过那老妖婆藏的太深了,她一直没找到。

那些破烂她也懒得要。

返回去,进了陆安和的房间。

“四丫,你去哪?”身后传来周母的喊声。

周余缈充耳不闻。

推开门,陆安和正盯着墙上一闪一闪的电灯泡研究。

“给我关个灯。”

“换了也一样,这是微型供电不足。”

“?”

“我今晚睡这里。”

陆安和额角一跳,“你还要不要脸,我们还没结婚,你就……”

“我就什么?我只是想在地上打地铺,你以为我会干嘛?”

“那也不行。”这传出去,他十张嘴也说不清。

她肯定是想借此赖上他,果然好心机。

“出去。”

“我保证不打扰你,我睡觉很老实的,不打呼噜不磨牙。”

周余缈举手保证,反正牛棚她是不会去住的。

“谁跟你说这个,反正就是不许跟我同在一间屋子。”

明明灭灭的灯光中,陆安和脸颊发红,不知羞的还是气的。

“我们家就这么多房间,你占了一间,我们就少一个房间。

你也看到了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如果我不能睡这里,我只能去睡牛棚了。”

“关我什……”

陆安和开口反驳,看到她低垂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可怜样。

话到一半止住了。

“不准对本少爷有非分之想,本少爷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我知道,”周余缈点头,“陆少爷英武不凡潇洒帅气,怎是我这等乡下妹能肖想的。”

“行了,”陆安和抬手掩嘴,“你知道就好。”

“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吧!”周余缈趁机开口。

“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少爷做交易?就你身上从本少爷身上得到的100块?”

陆安和再次用挑剔的眼神看她。

周余缈刚想说话,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四丫,你给老婆子出来。”

“里面是你能住的吗?你要不要脸!”

“还没结婚呢,就上赶着贴上去,你就这么贱么?”

周奶真的被气到了,她还准备多坑点彩礼。

“赶紧给我出来,牛棚还不够你睡吗?”

周余缈充耳不闻。

周到柜子前,打开,将刚才周母收回去的被子床垫重新拿出来。铺在地上。

陆安和眉头一皱,他刚才以为她说的睡牛棚是诓他的。

竟是真的?

外面的骂声越来越难听,她怎么这么淡定?

“她这么骂你,你不生气?”

“听多了就习惯了。”

“………”

门打开,周奶还在张嘴骂骂咧咧。

“唱大戏吗这么吵?”

“……”

“陆少爷你们还没结婚,断没有住一个屋子的道理。”

“她是我未婚妻有什么不可?还是说老太婆你不满我们两家这门婚事?”

“这……”

周奶被噎的无话可说。

能攀上陆家自然是好,说不定她的成耀还能借此去城里读书。

周奶气势汹汹的来,又灰溜溜的走了。

陆安和回到屋里,周余缈已经铺好床,正坐在那里盯着他看。

不会被自己感动了吧!

“别多想,我只是嫌她吵。”

“……”

她只是在想他为什么突然不想退婚。

她设想了无数可能都不成立。

难道是因为她穿书,导致剧情偏离了?

“咕噜!”

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声,周余缈摸摸被饿扁的肚子。

本就没吃饱,又吐了一路,她肚子空空,这会后知后觉觉得饿了。

又一声“咕噜”

周余缈抬头,对上陆安和尴尬的表情。

“你饿吗?”

这次陆安和没有否认,他赶了一天的路也吃饭,这会自然饿了。

“给本少爷下蒸几个馒头。”

周余缈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他,“大少爷这里是南方乡下,有个清粥小菜都是不错了。”

他怎么不直接说肉包子。

“本少爷就要吃馒头。”

“吃你个……好的,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周余缈快速抽走他手中的钱。

一块也是钱。

“4个。”

“行。”

国营饭店的白面馒头也才几分钱一个,一块钱两个是她赚了。

“我出去给你拿。”


陆安和有些懊恼,他明明要说的不是这个。

他想说的是爷爷的话不要放心上,安心备考就好。

脱口就变了样。

“还有事吗?”

“没了!”

“那请回吧,我早睡了。”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他说的是一起睡一个屋。

“砰…”瓷器掉地摔碎声响起,两人回头,看到呆愣在门口的陆欣语。

“你…你们……”

难道真想自己所想那样,自己三哥是被设计的吗?

“还没结婚,你们…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还要不要脸!”

陆欣语被臊得话都说不利索。

“瞎想什么!”陆安和没好气弹了下她脑门。

“她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我们只是同住一屋,在乱说可要打嘴巴了啊。”

名声对未婚女子很重要,要传出去,她名声就毁了。

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能让旁人看轻她。

“是…是这样吗?陆欣语将信将疑。”

“不然呢?你当你哥是什么人!”

陆欣语哦了身,蹲下来捡碎瓷片。

“行了,赶紧去睡觉,这里我来收拾。”

陆安和摆手让她离开,陆欣语可以说用震惊来形容。

她三哥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还会主动找活干?

“那行吧!”

陆欣语走后,周余缈走出来,看了眼地上的水渍,“这是什么?”

看样子应该是给她送来的。

“安神茶。”

陆安和捡瓷片的手顿了下,“应该是爷爷怕你不习惯睡不着,让阿姨煮的。”

虽然没喝到,周余缈还是有点感动。

“行了,你也赶紧回去睡觉。”

陆安和怕她再站下去睡不着,又开始答题折磨他。

周余缈没说什么,转身关门。

次日,天刚微亮,周余缈便睁开眼,

揉着发懵的脑袋坐起来,刚套上衣服。

在别人家还是不要睡懒觉的好。

简单洗漱下楼,餐厅只有陆安和和他爷爷。

陆爷爷见她醒了,招呼她过来坐。

“缈缈,过来看看想吃什么?

吃完让安和带你去百货大楼,买两身像样的衣服,下午还得去补习班报到。”

“谢谢陆爷爷。”

“叫什么陆爷爷,叫爷爷。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文具。”

周余缈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哎哟真乖。”

周余缈看着桌上有包子,有粥。

她给自己打了一碗猪杂粥。

吃过饭,也才七点多。

…………

周余缈跟着陆安和走出斑驳的红砖大门。

“陆小少爷!这是去哪呢……”

刚拐过墙角,晾衣绳下扎堆择菜的家属们就扯着嗓子喊起来,目光齐刷刷钉在她身上。

几个嫂子交换着眼色,眼底带着好奇。

谁不知道陆家小子从乡下接回个“未婚妻”,农村姑娘嘛,指定又黑又土,就等着瞧热闹呢。

“哎哟,让婶子们瞧瞧,这是谁呢?”

周余缈下意识往陆安和身后躲了躲。

阳光落在她脸上,旁边正晾衣服的年轻兵哥哥眼睛都看直了,手里衣服掉了都不知道捡。

哪来的黑丑?

这姑娘站在俊郎的陆安和身边,丝毫不逊色。

这皮肤比大院其他女同志都要白,五官出落得很标志。

碎发下的眼睛又亮又清,鼻梁秀挺,嘴唇是天然的淡粉色。

“这是…我未婚妻——周余缈。”

陆安和喉结滚了滚,往前半步把她护得更严实,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我带她去镇上买东西。”

择菜的张嫂手里的豆角掉回盆里,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

旁边抱着孩子的李嫂凑得更近,眼神从看好戏变成了惊讶:

“哎哟,这姑娘长得真水灵!

安和你哪儿找来的!”

几个刚训练回来的男兵路过,脸上汗津津都顾不上擦,直愣愣地瞅着这边。

其中一个瘦高个子忍不住捅了捅同伴:“那就是陆哥那对象?比咱们大院文艺队的同志还好看啊!”

周余缈被看得脸颊发烫,偷偷拽了拽陆安和的衣角。

低头看见她泛红的耳根,心里莫名一紧,拔高声音对那帮家属说:

“她比较害羞,嫂子们口下留情。”

说完也不管身后嗡嗡的议论声,拉着她快步往大院外走。

……

百货大楼里军区大院不远,走路二十来分钟就到,这次陆安和没有开车,就当带她熟悉路。

陆安和带着周余缈往百货大楼走。

中途遇到不少人,都主动和他打招呼。

………

一推门,暖烘烘的空气混着布料和各种味道涌出来。

一楼大厅站满了人,有扯布的、挑鞋的和买各种日用品的,闹哄哄的。

陆安和直接带她上了二楼服装区,让周余缈自己去选,自己往楼下走去。

周余缈看了一圈,最后停在门口的模特前。

“同志,这件衣服有小码的吗?”

她指着模特身上的浅色花衬衫,衣领上还缝了几颗白色珍珠。

售货员应了声,“同志,你眼光真好,这是我们新到的款,上海那边的货。”

“给我拿一件。”

“好咧,你稍等。”

周余缈又选了几件差不多款式的上衣,和搭配上衣的裤子,感觉差不多,刚想进去换,余光扫到一条深蓝色半身长裙,瞬间被吸引了。

她已经好久没穿裙子了,这个简约又大方。

看了眼价格,犹豫几秒还是拿下了。

“帮我拿小码的,谢谢!”

“好咧,同志我们这里有试衣间,需要试试吗!”

周余缈点头,拿了第一件带珍珠领子的浅色花衬衣和刚选的深蓝色半身裙去了试衣间。

出来时,店员都看呆了,没想到还能这样搭配。

周余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满意。

这就是当代流行的复古港风。

“这花色衬你皮肤。”

周余缈回头,见是个穿军装的年轻男人,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噙着笑。

“看你眼生,不像本地人,是来串亲戚?”

“………”

这都能看出来?

她下意识点头,这人身上有肩章,应当不是普通士兵。

“我……”

她刚想开口,就听对方又问:“冒昧问一句你有对象吗?”

他往前半步,身上的肥皂味混着淡淡的烟草气涌过来:“我是赵永宁是二区的参谋,父母都是干部。”

跟他来的士兵都惊讶的看着他,他们参谋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他声音压得低,却足够让周围几个挑衣服的大嫂听见,“你很符合我的择偶标准,要是没对象,咱们可以处处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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