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学安祁同伟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之不玩商海玩权谋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连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学安祁同伟是小说推荐《重生之不玩商海玩权谋》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连藏”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曾经,他在商场拼搏,以为积累的财富足以支撑自己的一切。可命运弄人,天降灾祸,他因此入狱十年,在狱中受尽折磨,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才彻底醒悟。重生归来,他放弃从商之路,转而投身官场。他心里清楚,男人在追逐理想的道路上,不可能一帆风顺,欢声笑语只是短暂的奢望。既然选定了从政这条路,哪怕前方是狂风暴雨、雷霆万钧,他也会咬着牙,一步都不往后退。当一个人内心燃烧着对胜利的强烈渴望,笑容就会被坚毅所取代,眼神中只剩下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绝。当决心已定,要做成一件事,这份信念便会深深扎根在心底,哪怕面对神明,也会守...
《重生之不玩商海玩权谋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那又怎么样?”林耀东面无表情,“比起塔寨的未来,这算不了什么。”
“东叔……”
林灿还想说什么,林耀东却直接摆摆手,让他闭嘴。
随后撑着伞,挺起不算笔直的脊梁,一步步向祠堂走去。
……
霸道在雨间疾驰。
赵学安回过头,瞥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林景文,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作为兄弟,他是不合格的。
可作为卧底,这是他能想出来唯一破局的办法……
塔寨离医院不算远,也不算近,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
因为暴雨原因,路边很多车都停了下来,这也导致赵学安不敢开太快。
一个转弯过后,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眉头皱起。
“还真跟上了。”
没错,警察跟上来了。
要知道,赵学安这辆车是塔寨近一个月唯一出入的车辆,在李维民看来……这辆车很有价值。
警车越来越近。
赵学安思索片刻,没有选择停下来,而是加大油门,继续往医院疾驰。
他清楚的明白,如果这个时候给警察缠上,很多事都将说不清。
李景文的伤势也耽搁不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李景文送到医院后,再联系祁同伟。
别问他为什么现在不打电话给祁同伟?
问就是怕。
林耀东可不是等闲之辈,万一在车上或者手机上做手脚,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见霸道越开越快,跟在后面的警车同样开始加速。
“李局,我是省公安行动组组长王垂,那辆霸道想甩开我们,要不截停它?”
“它的目标是哪?”
“不知道,不过看上去,很像是去市区。”
“市区?”李维民轻轻蹙眉,“拉警报,截停它,无论里面坐着的是谁,都给我带回来。”
“收到。”
电话挂断,王垂直接拉响警报,开始狂飙。
“怕什么来什么。”赵学安透过后视镜,轻轻摇头,接着……油门踩到底。
就这样,一场追逐开始了。
别看赵学安很年轻,可车技真不是盖的,再加上霸道的性能,很快就将警车甩没影了。
大雨磅礴。
警车的雨刮器来回甩个不停,王垂揉了揉眼睛,发现目标跟丢后,猛捶了一下方向盘。
“霸道就是快。”
“组长,接下来怎么办?”
“联系交警,在前面堵截,就算霸道再快,也快不过交警。”
“好,我这就联系。”
十分钟后。
在交警的配合下,王垂终于在红绿灯处,逮到了那辆霸道。
霸道闪着双闪,门一打开,王垂傻眼了,根本没人。
“人呢?”他看向一边的交警。
“我们来时,车就停在这,没动过,里面有没有人,我们也不知道。”
“废物。”咒骂一声,王垂拨通了李维民的电话。
“什么?人跟丢了?”李维民揉了揉脑袋,“一个人都跟不住,简直是废物。”
“李局,人已经丢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先别管了,回塔寨继续盯梢,还有……这次抓捕行动关系到岭南警方的尊严,用点心。”
“收到。”
另一边。
弃车后,赵学安背着李景文,迎着暴雨,一路狂奔。
奔着奔着,一辆车截停了他。
“学安,是我,程度。”
“程局?你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赶快上车。”
李维民选择守株待兔,祁同伟选择盯着李维民,这不……程度今天收获不小。
原本,他的任务是盯着王垂,如果对方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他第一时间补上。
结果王垂跟丢了霸道,他没跟丢,还第一时间找到了赵学安。
也许,这就是警察之间的差距。
并不是说王垂不如程度,至少在飙车方面……他还得练一练。
脑子寄存处:温馨提醒,阅读本书时,先把脑子寄存于此,凭借五星好评,可领取祁厅长‘亲戚卷’一枚,如果没有,那就是被侯亮平贪污了。
脑子祭天,快乐无边……
正文开始:
“在背后叫我黄毛,我不挑理,但在我面前,必须叫我一声郑哥。”
“我爸郑西坡,大风车工会主席。我舅刘奔放,光明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长,局党委班子,正科级干部。”
“我妈刘美丽,咱们学校政教处主任,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学校主任也是主任。”
“赵学安,你给我听着,如果想毕业,今晚把奖学金给我送到1912红浪漫酒吧。”
“如果敢报警,我可以保证你不仅毕不了业,还会因为寻衅滋事被拘留。”
“对了,晚上到了1912还有惊喜!”
“等你哦!”
江大校园翠绿林荫道。
六月清风。
戴着眼镜,一脸嚣张的黄毛郑胜利,目视着发愣的少年,发出了嗤笑。
“怎么?被吓傻了?”
“老子告诉你,今晚八点,就八点,八点前不把钱送到了1912,你不仅毕不了业,还会吃到沙包大的拳头。”
最后的警告声落下,郑胜利拍了拍少年的脸,在狗腿子们的簇拥下离开。
无比嚣张。
赵学安原地失神,好半天后,缓缓笑了起来。
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
“重生了,真的重生了。”
“2014年,六月上旬,即将毕业。”
“哈哈哈!!”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
“我赵学安回来了。”
执念越深的人,越期待重生,赵学安就是这种人。
前一世,他是个乖孩子,懂事的孩子,父亲因公殉职后,便和母亲相依为命,直到十八岁。
十八岁那一年,他考上大学。
十八岁那一年,母亲积劳成疾,没有熬过冬天。
从此,赵学安孑然一人。
因为父亲殉职的缘故,母亲在世时,总是叮嘱赵学安,别想着当警察,也不要进官场,老老实实做生意,将来会有一番天地。
母亲说的没错。
赵学安22岁走出校园后,便开始谋生,因为思维敏捷,形象佳,只用了十年时间,便拥有了两家上市公司,算是商界的一代翘楚。
可他忘了,在权力面前,他这个商界翘楚,就像一个笑话,因为得罪了京圈少爷,被人扣了帽子,含冤入狱。
在狱中一待就是十年。
这十年,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从商不如从政。
权力是强者制定的游戏。
而商人,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领悟这个道理时,他已经42岁,在出狱的前一天,死于心梗。
可如今,上天好像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他还会选错吗?
初夏的风吹过,赵学安脸上恢复了平静,只是一双眼眸,是那么的炙热。
好像……两团烈火。
洗了一把脸,他来到教室,因为快到了毕业季,教室里并没有什么人。
江大只是一所普通大学。
即将毕业的学生们,都在外面奔走,投简历,找资源,想方设法融入新社会。
赵学安来到了座位,翻出书包,又在书包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中是两个身着警服,勾肩搭背的青年。
左边的叫赵云,是赵学安的父亲。
右边的叫祁同伟,也是汉东省的公安厅长,后来的孤鹰岭战神。
当年,赵云和祁同伟都是缉毒警,还是警队内最佳拍档。
再后来,哥俩在一次抓捕毒贩的过程中,遇到重火力亡命徒,赵云为了掩护祁同伟,挨了一枪后殉职。
正因为如此,哪怕赵学安后来一直想上警校,母亲都不允许。
她怕,怕儿子走上赵云的老路。
她更希望儿子平平安安。
就这样,在母亲的要求下,赵学安放弃了上警校的机会,来到了江大,并凭借优异成绩,年年拿奖学金。
而祁同伟在汉东大学操场惊天一跪后,凭借梁群峰的政治资源,一步一步……从一个缉毒警,干到了汉东省公安系统一把手。
平步青云后,祁同伟并不忘记救命恩人赵云,并多次找到了赵学安母子,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赵母拒绝了。
祁同伟也没勉强,毕竟那是别人的选择,他不好过多干涉,只是告诉赵学安母子,有困难记得找他。
此一时,彼一时。
重生归来的赵学安心里很清楚,他现在就读的并非警校,甚至不是政法专业,如果想逆天改命走进政坛,祁同伟是他唯一的机会。
思虑片刻,赵学安把照片收好,然后取出笔和纸,开始梳理时间线,以及谋划。
目前时间线是2014年初夏。
赵立春省委书记的任期还有大半年。
也就是说,这大半年内,祁同伟都是赵学安最有力的政治靠山。
一旦这大半年过去,ZY想整治汉东时,祁同伟包括高育良都将自身难保。
当然,作为重生者,赵学安开着上帝视角,如果可以……他自然不会让祁同伟走上绝路。
但话又说回来,哪怕开了上帝视角,也未必能搅弄风云……
赵学安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
下午两点钟,赵学安背着书包,取出所有积蓄,来到了商场。
直奔黄金专卖柜台。
“你好,给我来一条项链,要最粗的,最显眼的。”
“对了,记得开发票。”
既然重生了,肯定不能憋屈自己,早上黄毛的挑衅,赵学安可没忘记。
其实,从大学以来,黄毛郑胜利便一直霸凌他。
为什么?
因为赵学安长的又高又帅,学习还好,最重要……有个漂亮女朋友。
那黄毛呢,就是一个屌丝。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屌丝命很好,至少很会投胎,出生在一个体制内家庭。
仗着父亲母亲还有舅舅的权力,郑胜利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消遣赵学安,让他买香烟,带早饭,甚至不止一次问他要钱。
前一世的时候,赵学安都忍了。
可忍来的结果,就是谈了两年的女朋友,跟着黄毛跑了。
不偏不倚,就在今晚。
这也是郑胜利早上说的惊喜,他不仅想问赵学安要钱,还要在1912当众羞辱他。
回忆当初,今晚郑胜利拿走他的钱,搂着他的妞,笑容比AK还难压。
赵学安呢?
他只是默默记下这份屈辱,发奋图强,历经十年,成为商业枭雄……然后,被权力揍得遍体鳞伤。
时光倒流。
今天,他不要吞下屈辱,他要告诉所有人……他赵学安我睚眦必报。
从商场离开,赵学安将80克的黄金项链塞进包里,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
目的地,省公安厅。
“小同志,你说你找谁?”
“祁同伟厅长。”
“呵呵。”站岗的哨兵笑了笑,“小同志,祁厅长可不是谁都能见的,你要真有事,可以先去大厅登记,等登记完再说。”
像赵学安这样的人,站岗的哨兵见多了,别说见祁同伟,前两天还有一个老太,哭着闹着要见省委书记赵立春。
这些人都有个通病,就是妄想,以为什么人都是想见就能见的,完全不理解理想和现实的鸿沟。
现实中,想见局长都得预约。
面对站岗的哨兵,赵学安没说什么,只是缓缓打开了背包,取出了祁同伟和赵云的照片。
“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看到照片后,哨兵一愣,随后开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寸头,一米八的身高,两只眸子泛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光芒。
要知道,祁同伟最宠他的亲戚。
有多宠?
只要是他的亲戚,哪怕是个文盲,都能安排到体制内看大门。
村上的狗,能动能跑能叫,就能安排当警犬……
哨兵缓了一会儿,问道:“你是祁厅长什么人?”
“叔。”赵学安平静道:“他是我叔。”
哨兵一个激灵,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祁厅长刚刚出去了,要不我给你打个电话?”
“不用。”赵学安依旧平静,“那就麻烦你遇到他的时候,把这张照片,还有这封信交给他,就说我等他。”
说罢,赵学安又从背包里取出了个信封,递了过去。
……
时间转眼来到了晚上七点。
祁同伟坐在大G正驾驶位,捏着照片和信件,眉头轻舒。
“学安这孩子,估计是想明白了。”
“学安,就是你说过的那侄子?”副驾驶上的高小琴侧过头,一脸妩媚,“他找你说什么?把你乐成这样?”
“没什么,就是快要毕业了,想和我聊聊人生规划。”
“人生规划……”高小琴呢喃一声,“同伟,我觉得你现在得打个电话过去。”
“不急,过两天我去找他。”
“还是现在吧。”高小琴认真道,“同伟,你说过,这些年来,那孩子从未主动联系你,今天他来找你,没有打电话,而是写信,这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
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找上了平时都不联系的叔叔,还能为什么?
遇到难事,又不好开口呗。
后知后觉的祁同伟,点了点头,拿起手机,翻出了赵学安的号码。
“关机。”
祁同伟“咦”了一声,“奇怪,这孩子的电话,怎么关机了?”
……
另一边。
光明区CBD,1912酒吧一条街。
确认手机已经关掉后,赵学安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项链,挂在了脖子上。
冲着反光的玻璃门照了照,够显眼。
一切准备完毕,他按照黄毛郑胜利提供的地址,来到了红浪漫酒吧门口。
又轻易地找到黄毛的车。
奥迪A4。
在14年时,一个大学生能开这车的,都有点东西。
只是喝酒开车好吗?
不好,还犯罪!但郑胜利不怕,他舅是光明区治安大队长,和交警大队长关系很铁,就算被查,也有办法脱身。
想到这,赵学安扬起头开始四处张望,确定酒吧门头有监控时,露出一口白牙。
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到了八点。
点燃一支烟,他不慌不忙找了一个墙角蹲下,接下来……等就好。
这一等,就到了十二点。
凌晨的风有点冷。
黄毛郑胜利喝得醉醺醺,边往外走,边和身边的混混吹嘘,不安分的手还搂着一个姑娘的腰。
这个姑娘赵学安认识,是他谈了两年的女朋友王蓉。
只是,如今的王蓉,一个劲往郑胜利怀里蹭,好像忘了她还有个男朋友。
“郑哥,这车是你的?不便宜吧?”
“也不贵,才三十多万。”郑胜利打了一个酒嗝,嘚瑟道:“我爸说了,等我毕业了,还会送我一辆更好的,你以后跟着我……就享福吧。”
“嘻嘻,郑哥了不起。”
“会开么?”郑胜利掂了掂手中的车钥匙,一脸玩味。
“当然会。”王蓉毫不犹豫接过车钥匙。
“嫂子,你喝酒了,要不喊个代驾吧?”身后小弟提醒道。
“不用。”王蓉无所谓道:“这都十二点了,不可能有查酒驾的。”
“就算被查到也没关系,我舅可以搞定的。”说话间,不安分的手,又在王蓉身上掐了一下。
王蓉没有拒绝,好像还很享受。
一直蜷缩在黑夜角落中的赵学安,轻轻摇摇头,好像在嘲笑曾经的自己。
他就搞不懂,前一世的自己怎么就那么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竟然伤心难过好久。
想想,自己曾经也是一个舔狗。
真是该死啊。
上车,没系安全带,点火,启动,开灯……开出车位,就在王蓉想一脚油门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车头。
赵学安静静看着她。
王蓉有一瞬间的慌张,就像偷情的媳妇被自己男人发现一样。
可冷静下来后,慌个屁。
结婚还有离婚的,更别说男女朋友,只要不要脸,没人能把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她看向副驾驶,“郑哥,是赵学安。”
“我知道。”郑胜利呼出一口酒气,“他来送钱的,不过迟到了,我很不开心。”
“所以呢?”
“给他点颜色瞧瞧。”郑胜利撸起袖子,率先下车。
王蓉与后座的两个狗腿子立刻跟上。
一下车,郑胜利便点了一支烟,学着古惑仔的模样道:“赵学安,老子让你八点把钱送过来,这都几点了,拿我话当耳旁风呢。”
瞥了一眼醉醺醺的黄毛,赵学安连话都不想说。
“和你说话呢。”赵学安的态度,让郑胜利感到的冒犯,上前一步,开始呲牙,“钱呢?你的奖学金呢?带来没有?”
“没钱。”
“怎么可能,蓉蓉可说了,你的奖学金可有一两万呢?那么多钱,哪去了?”
“蓉蓉……”赵学安轻笑一声,目光落在了王蓉身上,“贱到了新高度,潘金莲见到你,都得喊你一声姐姐。”
躲在黄毛身后,王蓉先是噎了一下,接着一脸温怒,叫嚣道:“赵学安,咱们也好了两年,让你给我买个两万块钱包包都舍不得,你说你,还是个男人嘛。既然你舍不得给我花钱,那就别怪我找其他男人。”
“这么说,黄毛成为接盘侠了?”
“谁是接盘侠,你特么再说一遍!”
“别激动。”赵学安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黄毛身上,“一个玩烂的货,都当成宝贝,你不是接盘侠,谁是?”
抢了赵学安的女人,和当赵学安的接盘侠是两个概念。
更是两种感觉。
之前还沾沾自喜的郑胜利,瞬间觉得身边的女生不香了。
“别特么废话,赵学安,我问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想。”
“想就对了。”郑胜利用手指抓了抓头上的黄毛,“把奖学金交出来就能毕业,否则……我可保证,在江大你永远毕不了业。”
“你说的算?”
“我妈说的算。”郑胜利继续嚣张,“我再提醒一遍,我妈可是学校的政教处主任,我爸是大风厂工会主席,我舅……”
“光明区分局治安大队长。”赵学安都学会抢答了。
“知道就好,说白了,你能不能毕业,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可我真没钱。”赵学安指了指脖子上的金项链,“你看,所有的奖学金,都买这根项链了。”
“妈的,你竟然拿我钱,给你自己买项链?”
郑胜利黄毛炸起,有种被耍的感觉。
后转念一想,又不对,伸手抓住了金灿灿的项链,一脸坏笑,“赵学安,这是我的了。”
“你抢劫啊?”
“是又怎么样?敢报警,打断你的腿。”
说罢,手上一用力,直接把链子给扯了下来。
“别说,还挺重的。”
掂了掂黄金项链的重量,郑胜利十分满意。
随后转过身,冲着身后的两个狗腿子道,“明天把这链子卖了,咱们又能潇洒一阵。”
两个小弟一阵哄笑。
刚笑没两声,郑胜利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刚一转过头,一个大巴掌袭来。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凌晨的夜。
赵学安眼神冰冷。
郑胜利虽然没搞清怎么回事,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以及周围人的目光,让他瞬间失去理智。
“赵学安,你敢打我!我特么弄死你!”
一声怒吼,郑胜利张牙舞爪扑来。
赵学安微微眯起眼,不躲不闪,上前一步,扣住他的手腕,转身翻胯就是一个过肩摔。
只听“咚”的一声,郑胜利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全身打颤。
赵学安很能打,这主要归功于前世的搏击经验。
那时因为得罪了京圈少爷锒铛入狱,在监狱中又被安排好的囚犯欺负,想苟延下去,就得打。
于是,前世的赵学安在监狱待了十年,也打了十年,很多搏击动作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比起监狱中的亡命徒们,黄毛郑胜利就像一个新兵蛋子,如果不考虑这是法治社会,赵学安想废了他,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郑哥,郑哥,你没事吧?”
“赵学安,你疯了,郑哥都敢打,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郑胜利带来的两个狗腿子,见大哥被打,抄起地上的板砖,便冲了过来。
下一秒,一个狗腿子被踹进花坛,另一个狗腿子被一拳打跪。
凌晨十二点多,一般地方早没人了,可这是1912酒吧一条街,真正的夜场也就刚刚开始。
见有人打架,看热闹的人立刻围了过来,有人起哄,有人吹口哨,还有人报警。
王蓉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她目视着赵学安,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好陌生……
以前吧,她觉得赵学安只是个聪明点的小奶狗,还特别能忍,几乎从不惹事。
可如今呢?
只见赵学安眼神冰冷,单手掐着郑胜利的脖子,直接把对方提了起来。
“黄毛,还有什么想说的?”
郑胜利属于煮熟的鸭子嘴硬。
脸都被打肿了,嘴上依旧嚣张,“赵学安,你完了。你完了。”
“你不仅毕不了业,你还要坐牢!”
“坐牢!”
“啐。”赵学安啐了一口唾沫,满脸不屑,“抢劫,酒驾……谁坐牢还不一定。”
“你说抢劫就抢劫?我舅是光明区分局治安大队长!就算我抢劫,坐牢的也是你。”
“赵学安,我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了,一定。”
郑胜利面色狰狞。
这么多年来,占着家庭的优势,他可没少霸凌同学。
一般来说,大多数都忍忍算了。
今天赵学安的反抗,已经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无论如何,必须找回场子。
“赵学安,现在跪下来磕头道歉,说不定还有机会,否则……”
“啪!”
不等郑胜利把话说完,赵学安抬手又是一个巴掌。
为什么打得这么着急?
警察来了。
再不动手,可就没机会了。
就这样,在凌晨一点时,郑胜利以及他的两个狗腿子,被带进了医院。
而赵学安因为寻衅滋事,被带到光明区分局看守所。
……
到了审讯室,赵学安依旧平静。
审讯他的两个民警不开心了。
“姓名?”
“赵学安。”
“为什么打架?”
“我不是打架,只是合理合法,保护自己的财产。”赵学安一字一句,条理十分清晰,“当时,黄毛一群人喝了酒,还要酒驾,本着一个良好市民的责任,我便把他们拦了下来,并出言提醒。”
“可没想到的是,那个黄毛并不领情。”
“不领情就算了,他还抢我的黄金项链,那条项链是我早上买的,总价两万五千元,发票还在。”
“在财产受到侵犯时,我主动出手,保护自己财产,应该没有问题吧?”
“还有,酒驾的是他们,抢劫的也是他们,你们不抓他们,却把我抓了过来,这应该不合情合理,也不合法吧?”
话音落下,审讯室也安静下来。
两个民警相视一眼后,就知道遇见了不好啃的骨头。
可不好啃也得啃。
谁叫眼前的小子,不知死活揍了治安大队长的外甥了。
治安大队长刘奔放已经打过招呼了,外甥被打,他很生气,必须要让凶手付出代价。
这话一说,是非曲直已经不重要了。
“啪!”
年纪大一点的民警,用力一拍桌子,右手指向赵学安,“我们怎么办案,不用你教,你只要把你打人的经过交代清楚就好。”
“警察同志,不讲原因,只谈过程,这不是耍流氓吗。”赵学安不急不躁,“我知道,那个黄毛是你们治安大队长的外甥,但别忘了,你们穿得是警服,帽子上的是国徽,你们是人民警察!警察讲得是公平正义,并非人情世故!”
“哼……”另一个警察轻哼一声,“你知道黄毛背后有人,还敢有恃无恐打他,难道动手前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警察同志,那我问你,难道因为他有后台,就可以肆无忌惮欺负咱们老百姓了吗?”
“还是说,面对权力和不公时,我们普通人只能沉默和忍让?”
说完,平静地看向二人。
这一世的赵学安拥有上帝视角,他可以有很多方式,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
但最终他选择从政。
道理很简单,只有从政,他的呐喊声才能震耳欲聋……
清晨。
医院。
郑胜利靠在病床头,打着点滴,头上缠满纱布,哀嚎个不停。
在他身侧,母亲刘美丽泪眼婆娑,显然心疼坏了。
“胜利啊,你别哭了,妈一定给你讨个公道,绝不让你受委屈。”
“妈,赵学安简直不是人,上来什么都不说,啪啪就是两个嘴巴,真疼啊。”
“知道,知道,我已经和你舅舅打过招呼了,那个赵学安别想好过。”
“嗯,还是妈最疼我。”郑胜利握住母亲手,嗅了嗅鼻子,“对了,别让赵学安毕业。”
“那是自然,敢打我的儿子,还想毕业,没门。”刘美丽双眸闪过一抹狠厉,“儿子,这话妈放在这,只要赵学安以后还在汉东,就没有一天好日子,非整死他不可。”
“那我还想要一辆跑车,你让爸爸给我买。”
“买买买。”刘美丽一口允诺,“不就是一辆跑车吗?等开学时,妈搞点钱来,给你买辆好的。”
慈母多败儿。
刘美丽对儿子向来是有求必应,并且毫无底线。
“咯吱……”
病房门推开,又有两个年纪差不多的男人走了进来。
正是郑胜利的爹郑西坡,还有他的舅舅刘奔放。
看到儿子被打得这么惨,郑西坡深吸一口气,看向刘奔放,“身为光明区分局的治安大队长,外甥被人打成这样,你这个舅舅怎么当的?”
“姐夫,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郑西坡握紧拳头,“打我儿子的兔崽子在哪?我非得亲自捶他一顿。”
“姐夫,人已经逮到了,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这件事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回复。”
看得出来,郑西坡也是心疼儿子的主。
而且,没把自己正科级的小舅子当回事,说起话来趾高气昂。
刘奔放连连点头安抚,“姐夫,姐姐,我知道你们心疼胜利,我也心疼,不过再怎么心疼,最基本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什么狗屁流程!”郑西坡又激动起来,“奔放,别忘了,你这个分局治安大队长,还是我托陈老给你安排的!怎么?你就这样回报我?”
看过原著的都知道,在汉东有个神奇人物,退而不休,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普通老百姓,一个电话却能打到省委。
也正是有这个人物撑腰,大风厂的工人才能如此有恃无恐和政府对着干。
郑西坡就是这个人物的受益者。
身为大风厂公会主席,这老小子最擅长的事,就是舔陈岩石。
舔着舔着,把自己小舅子舔了上来。
也正因为有陈岩石,郑西坡在京州一亩三分地,就没怕过谁。
儿子被人揍了,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小舅子去找场子。
刘奔放有些为难。
今天早上两个审讯的民警和他说了,他外甥挨打,是因为抢了别人的金项链。
细究起来,就是抢劫罪。
最关键的是那条项链价值不菲,周围还有人证和监控,如果郑胜利不是他外甥,那么待在审讯室的就不是赵学安了。
不仅如此,这小子还怂恿同伙酒驾,按照治安条例,他同样跑不了。
数罪并罚,至少五年起步。
当然,刘奔放若真要颠倒黑白,手下人当面不敢说什么,但背后戳脊梁骨是肯定少不了。
所以他今天过来,就是问问,找找法律条文,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外甥找个受害者的理由。
“胜利,昨天事舅舅知道了,你放心心,这顿打不会白挨,但是舅舅想了解下,项链的事儿。”
“项链……什么……什么项链?”郑胜利有点心虚。
“赵学安说了,是你先抢他的项链,才发生了摩擦,打了起来。”
“舅舅,你怎么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郑胜利连忙避开话题,看向了刘美丽,“妈,你看舅舅,根本不想给我做主,他还是我舅舅吗?”
儿子一撒娇,刘美丽立刻慌了,把刘奔放拉到一边,满是不悦,“你是光明区分局治安大队长,正科级干部,别说胜利没拿项链,就算拿了又怎么样?”
不等刘奔放开口,郑西坡又凑了过来,“奔放,这事你要是做不了主,我就去找陈老,让他给我做主,不过有一点,以后胜利不会再叫你舅舅了。”
“姐姐,姐夫,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刘奔放嘴巴张张合合,好半天后,一咬牙,发狠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这就回去收拾赵学安。”
说罢,拿起手机,拨通了光明区分局电话,“我是局党委刘奔放,一会要亲自审问赵学安,对了……找一个特殊监控室,再准备一根电棍……不该问的别问,挂了!”
“姐姐,姐夫,这样满意吗?”
“满意,满意。”郑西坡笑呵呵,“这才是我小舅子嘛。”
……
省公安厅办公室。
没联系赵学安,祁同伟一宿没睡,都快急疯了。
直觉告诉他,那孩子肯定有事。
于是,连夜开始寻人。
直到早上九点才接到经侦科的电话,说赵学安因为寻衅滋事,被光明区公安分局给抓了。
接到消息后,祁同伟猛一拍桌子,怒火噌就上来了。
从赵云牺牲后,他一直关注着赵学安,知道他本性纯良,甚至……带着一点懦弱。
就这样一个老实听话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寻衅滋事呢?
特么的,不能忍。
拿起座机,拨通了光明区分局的电话。
“我是省厅祁同伟。”
“让你们局长半个小时内来见我,如果来不了,就让他不要来了。”
随后重重挂掉电话。
越想越气。
他祁同伟是谁?胜天半子的男人!
在自己管辖地盘侄子被欺负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另一边。
光明区分局局长程度接到消息后,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祁厅长要见我?”
“是。”接线专员咽了咽口水,“祁厅长还说了,如果你半个小时内到不了,以后就不用去省厅了。”
程度一哆嗦。
他心里明白,这就是祁同伟无比霸道的作风。
不仅霸道,还说得出做得到。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准备车。”
程度不敢有一丝耽搁和迟疑,让司机一路狂飙后,终于在半个小时内来到了省厅。
车门都没停好,他又一路小跑,来到了公安厅长办公室门口。
喘匀口气后,敲了敲门。
“进来。”
祁同伟的声音不怒自威。
“祁厅长。”进门后,程度站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喘。
“你就是程度?”
“是,我是。”程度姿态压得非常低,就连说话也轻声细语。
“知道我找你干嘛吗?”
程度先是一愣,随后茫然地摇头,“祁厅长,有什么指示,请明说。”
此时的祁同伟,不仅是汉东省的公安厅长,还是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高育良的得意门生。
外界更是传闻,半年后省委书记赵立春将更进一步,踏入ZY。
官场上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赵立春若能进入ZY,那么省委书记一职,大概率会由高育良担任。
一旦高育良真成了封疆大吏,那么祁同伟的副省长也算是提前预定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
现在的祁同伟,骨子里就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
“程局长,你们光明区公安分局可真厉害啊。”
“凌晨一点,还要出警抓人,够辛苦的。”
“这么辛苦,我是真想给你放几个月的长假休息休息,以免操劳过度。”
祁同伟的声音没有任何色彩,可听在程度耳朵里,就像六月炸雷。
眼皮更是狂跳。
他能听出来,祁同伟对他有意见,很大的意见。
不过不能理解,他一个光明区公安分局的局长,是怎么得罪这位公安厅长的。
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想到缘由。
“祁厅长,我……我知道错了,但能不能给点提示。”
“提示……”祁同伟敲了敲桌子,“你们分局都把我侄子抓了,还要什么提示!”
顿时,程度脑瓜子嗡嗡的。
侄子?
谁这么大胆,敢在汉东这一亩三分地抓公安厅长的侄子?
“误会,都是误会。”程度深吸一口气,紧张道:“祁厅,肯定是误会,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满意的交代。”
说罢,擦了擦额头冷汗。
“程度,三个小时。”
“我只给你三个小时时间,三个小时内,把我侄子带过来。”
“如果带不过来,后果你清楚的。”
“祁厅,两个小时。”程度一咬牙,允诺道:“最多两个小时,如果两个小时内,不把人带来,我自己脱警服。”
“好。”祁同伟点点头,“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
出了公安厅长办公室,程度大致已经理清思路。
坐回车里,边让司机油门踩到底,边拨打分局经侦科的电话。
当得知昨夜凌晨一点确实抓了一个少年后,整个脑袋都炸了。
只能默默祈祷。
祈祷那个少年不是一个小心眼,更祈祷对方不要受伤……
可他不知道的是,光明区分局内,赵学安已经被带到了一个监控正在维修的审讯室。
治安大队长更是手持电棍,一脸狠厉。
“赵学安,把这衣服给我换上。”
刘奔放左手电棍滋滋作响,右手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件黄色马甲,丢在审讯桌上。
瞥了一眼桌上马甲,赵学安平静地笑了笑,“我又没犯罪,为什么要穿这件马甲?”
“我说你犯罪,你就犯罪了。”
“如果我不穿呢?”
“想调皮,你可以试一试。”
说话间,刘奔放将电棍在眼前晃了晃,大有一种即将动用私刑的感觉。
“好吧。”赵学安拿起黄色马甲,轻声道:“不过咱们事先说好,让我穿上马甲容易,可让我脱下来可没那么简单。”
“穿上去还想脱下来?做梦吧。”
等赵学安穿好马甲,刘奔放又拿出了一份认罪书丢在桌上。
“把字签了。”
赵学安拿起桌上文件,瞅了一眼,又丢了回去,“事实不符,不签。”
“你说不签就不签,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知道我是谁吗?”
“光明区分局审讯室,治安大队长刘奔放。”赵学安平静道:“根据国家法律,就算我有罪,在审讯时也必须有两名警察在场,执法记录仪全程跟踪,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还有,作为黄毛的舅舅,我觉得刘队长你得避嫌,至少不该出现在这里。”
闻言,刘奔放不屑笑了一声。
再之后小电棍直接捣了过去。
前一世的时候,赵学安在监狱十年,不仅被囚犯针对,就连被买通的狱警都对他照顾有加。
小电棍的感觉,他尝试了不下百次,也不差这一次。
电棍落在身上,发出滋滋声。
赵学安咬着牙,全身肌肉紧绷,一双眸子死死盯住刘奔放。
“我艹,还是个贱骨头。”
一轮电击下来,刘奔放都有些吃惊,他见过能抗电棍的,可没见过被电击后还能一声不吭的。
瞬间,有些慌了。
慌归慌,可他始终没有忘记姐姐姐夫交代的任务,把电流调到最大,便准备第二轮电击。
就在他再次举起电棍时,只听“咚”的一声,审讯室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哪个不长眼的,没看见我在审犯人吗!”
审讯被打断,刘奔放十分不爽,回过头刚想开骂,就看到程度如同冰雕的脸。
按照级别来说,程度是正处,刘奔放是正科。
实权方面,程度更是刘奔放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局长驾到,刘奔放立刻放下电棍,慌忙问道:“程局长,你怎么来了?”
程度没搭理他,只是扭头看向刚挨过电棍的少年,“你是赵学安。”
“是。”
得到肯定答案后,程度深吸一口气,扭头揪住了刘奔放的衣领,“知法犯法,滥用私刑,你特么的真是找死啊!”
“程局长,听我解释。”
“解释你妈。”程度忍不住直接爆了粗口,“你才当了几天治安大队长,就敢私设刑堂,你特么对得起身上的警服吗?对得起老子的栽培吗?艹!”
“刘奔放,现在给老子脱了警服,自己去纠察队说明情况。”
程度气得两排牙齿都在打颤。
在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祈祷,可怕什么来什么,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给祁同伟的侄子滥用私刑,这家伙是真敢在佛面上刮漆。
还有,这事程度虽然不知情,可毕竟发生在光明区分局,祁同伟若真计较起来,他这一把手也是难辞其咎。
越想越恼火,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形象,他是真想给刘奔放两嘴巴子。
而这时的刘奔放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心翼翼解释道:“程局长,我知道错了,我检讨,下次再也不敢了,这小子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大学生,他不敢……”
“闭嘴!”
不等刘奔放把话说完,程度厉声打断,“话我只说一遍,给老子脱掉警服,然后去纠察部门说明情况,再多说一句,老子直接联系纪委和检察院!艹…”
程度的话一点都不委婉,其中也有自己小心思。
第一,他要撇清关系。
等刘奔放到了纠察队,所有事都推给这个老小子扛。
第二,向赵学安示好。
从早上祁同伟的态度来看,程度可以断定,他很在意这个侄儿。
也就是说,赵学安的话语权很重。
光明区分局滥用私刑已经是事实,狡辩再多没什么意义,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让祁厅长消消气。
想让祁厅长消气,赵学安至关重要。
程度的心思,赵学安一眼看破。
他知道祁同伟发力了。
现实就是这样,别看刚刚刘奔放趾高气昂,好像全天下他最大,实际上在祁同伟眼里,这家伙和蝼蚁无异。
就像一个散修碰上飞升的大佬,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能灰溜溜去纠察部门做检查。
“啐,混账玩意。”
看着刘奔放离开的背影,程度还不解释,啐了一口唾沫,又咒骂了一声。
随后看向赵学安,一脸愧疚,“赵同志,对不起,是我没管好底下人,让你受委屈了。”
“是我叔让你来的?”赵学安依旧平静,只是那个“叔”音,略微加重。
“对,祁厅长让我接你去省厅。”说话间,程度上前一步,就想脱掉赵学安身上的黄色马甲。
这要让祁同伟看见,天还不得塌下来。
可赵学安只是后退一步,摆了摆手,“程局,我之前和刘队长说过,这马甲穿起来容易,脱下去就难了,我不想言而无信。”
程度一愣,立刻明白眼前的小子不简单。
换做普通人,受了委屈,挨了私刑,有人来接他后,肯定是欢呼雀跃。
可赵学安不同,他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可怕。
没办法,程度只能继续服软。
“赵同志,我知道你委屈很大,可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祁厅在等着呢,别让他着急了。”
说话间,程度看了一眼手表,离承诺祁同伟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内不把赵学安带到省厅,他就得自己脱警服。
想想,牛逼好像吹大了。
眼前的小子,脸上没有悲喜,不说话,更看不出要离开的架势。
“说吧,你想怎么样才能脱掉这身马甲,和我去见祁厅长。”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
程度一愣,有种反将一军的感觉。
眼前的小子虽然只有二十来岁,可那气场,还有眼神,仿佛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最后,程度又一次服软,“赵同志,你就算帮我程度个人一个忙,把衣服脱了,和我走一趟,拜托了。”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行不行?”
程度一脸认真与焦灼。
赵学安思考片刻,脱下马甲,同样认真,“好,你欠我一个人情。”
不是见好就收,而是一个公安局长的人情,着实不小。
这么说吧,高启强很牛逼吧,如果赵学安愿意动用这个人情,今天晚上就能让他过来敬酒。
到了车上,程度亲自当司机,拉着警报,一路疾驰。
中途时不时瞟向赵学安。
二十来岁的年纪,外表干干净净,高高瘦瘦,可仔细看去,为什么会有一种沧桑的感觉呢?
……
半个小时后,二人来到了省公安厅。
见到失联一夜的侄子,祁同伟长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学安,没事吧?”
“没大事,就是莫名其妙被抓了,又莫名其妙挨了一顿电击。”
“电击?”祁同伟眉头一皱,看向一边的程度,“到底怎么回事?”
“祁叔,和程局长没关系,他不知情,是其他人干的。”
有一说一,赵学安并不讨厌程度。
回忆上一世,祁同伟走上绝路,当时刚从商不久的赵学安,还去过省厅了解情况。
正好透过玻璃窗看到程度被捕的一幕……
“祁同伟呢?”
“我们厅长去哪,怎么会和我说。”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既不知道,也不想说。”
就是这一段的对话,让赵学安认定程度是个敢作敢当硬骨头,最起码不像某些人,欺上媚下,到处甩锅。
而程度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主。
他明白赵学安在帮自己说话,眼中闪过一抹感激。
但祁同伟并不想草草了事。
“学安,你别帮他说话,光明区公安分局是他的管辖,就算他不知情,也跑不掉。”
“一个公安局,竟然私设刑堂,用上了电棍,这还是公安局吗?”
“最重要,你是我的侄子,打你就等于打我,你说……我能轻易放过他们吗?”
祁同伟霸气护犊子。
刚松了一口气的程度,再次汗流浃背,这一刻他想杀了刘奔放的心都有了。
“祁叔,不着急的。”比起祁同伟,赵学安情绪稳定很多。
接着他拍了拍程度肩膀,“程局长,有些话我想单独和我叔说,要不……”
“好好好,我先回避,你们聊,有事随时叫我。”程度如遇大赦,连忙退出办公室,把门带了起来。
出了门,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刚刚真是惊险啊,要不是赵学安让他出来,他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暴怒的祁同伟。
瞬间,对赵学安又多了一份感激。
办公室内只剩下叔侄二人。
祁同伟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桌上,然后示意赵学安坐下。
“学安,你昨天失联,真是吓死我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记得报我的名字。”
“明白了,祁叔。”
“不是明白,是一定要记好。”祁同伟点了一支烟,缓了一会儿,“对了,我要没猜错,你这次是得罪了人吧?”
“嗯。”赵学安坦然承认,“一个黄毛同学,仗着家里有些势力,经常霸凌我,这次更过分,竟然直接抢我刚买的金项链,那条项链两万五呢。”
“抢劫?”
“就是抢劫。”赵学安毫不避讳,“我有项链发票,事发时也有监控和人证,如果对方的舅舅不是治安大队长,估计他早就进去了。”
“早进晚进都得进。”祁同伟双眸闪过一抹狠厉,“现在更好,不仅他得进去,他的舅舅也跑不掉,而且……我会让人查一查这家伙其余背景,有问题的全部拿下。”
“对了,我还想借着这事,直接公开咱们俩的身份,只有这样,以后在汉东才没人敢欺负你。”
看得出来,祁同伟对赵学安是真的好。
在汉东这地,体制内的人都知道祁厅长没有孩子,如果他这时公布和赵学安的关系,那么在外人眼里,赵学安就是祁厅长半个儿子,前途无量。
当然,这只是外人的看法。
赵学安却有另一番打算。
拥有上帝视角的他,知道大半年后会发生什么。
高育良落马,祁同伟身死孤鹰岭。
现在看上的山,将来未必还是山,赵学安要做的事很大,就算要公开和祁同伟的关系,也绝不是现在。
“祁叔,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觉得咱们的关系暂时还得保密。”
“为什么?”祁同伟眉头轻皱,“学安,通过昨天的事,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多我这一个叔叔,你未来的道路会平坦很多。”
“祁叔,咱们的关系真不着急公开,但有件事确实需要你帮忙。”
听到赵学安有事相求,祁同伟瞬间心安很多。
从赵云牺牲以来,祁同伟便一直觉得亏欠赵家,这些年他想过很多办法弥补,也多次想提出帮助,可最后都被婉拒了。
可以这么说,这是赵学安第一次向他这个公安厅长寻求帮助。
又怎么能不答应呢?
“学安,咱们叔侄不是外人,别说什么帮助不帮助,你的要求再难我都会满足。”
“祁叔,那我可以特招进警队吗?”
听到这个请求,祁同伟差点笑出声。
要知道,只要他这个公安厅长愿意,哪怕只是一条狗,他也能将其变成警犬,更不要说赵学安这样的大学生。
只是他不明白,以前的赵学安一直想从商,怎么到了快要毕业时,突然转性了呢?
“进警队当然不是问题,只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进警队吗?”
“为人民服务!”
赵学安没有丝毫犹豫答道。
祁同伟笑了。
笑容中多少带点无奈。
“学安,你听我的,进警队并不是第一选择,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安排到发改委,或者土地局。”
“要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好岗位,活轻松,晋升还快,最关键还能接触到很多大人物!”
“只要你好好干,最多三年,我就能把你提到正科,再过几年,就是正处。”
“机不可失啊。”
祁同伟几句话,已经把赵学安的未来,计划得明明白白。
可他忘了,几年后自己又会在何方呢?
这就是高位者的通病。
春风得意马蹄疾时,总是把未想象得太美好,而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是官场,也是修罗场。
“祁叔,你相信我吗?”
忽然间,赵学安凝视着祁同伟的双眼,变得极为认真。
这模样,让祁同伟有一丝诧异,感觉注视着自己的不是一个小辈,而是另一个饱经风霜的自己。
顿了一下,祁同伟点点头,“既然你真心想进警队,那我也不拦着,等你正式毕业后,我会把你安排到一个闲职,熬上几年,我再动动手脚,把你提上来。”
赵学安轻轻摇头,“祁叔,你还是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想待在一个闲职上腐臭变烂。”
“那你想?”
“让我的人生绚烂点。”赵学安清晰道:“警队哪个岗位最危险?”
“呵呵。”
闻言,祁同伟又一次笑了,接着站起身,像个老师一样,说教道:“年轻人有冲劲,有热血自然是好事,但好事并不代表是个好选择。”
“学安,我知道你年轻,想有一番自己的作为,但过于冲动会让你忘记思考。”
“我了过你这样的很多年轻人,他们刚加入警队时,都是满腔热血,一腔抱负,恨不得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几年下来后,他们无一例外,都被现实磨平棱角,眼里的光也会黯淡下去,再过几年,他们不再想着拼命,而是变得小心翼翼,努力攀关系。”
“因为他们知道热血只是一时的,人生太长,最终还得脚踏实地。”
“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冲动。”
“只要听我的,哪怕什么都不干,我都能让你成为汉东公安系统最年轻的处长。”
这是祁同伟的良言。
赵学安也知道这是良言,不过他已经看过剧本,真要照着这个剧本走下去,最终什么都改变不了。
“祁叔,我明白你的想法,也知道你的好意,但一味地投机取巧,成不了大事。”
“大事?多大的事?”
“为人民服务。”赵学安继续道:“以汉东为例,一个县委书记可以为三十万人民服务,市委书记可以为六百万人民服务,省委书记可以为七千万人民服务……我不需要一个遮风避雨的岗位,我只是想尽自己绵薄之力,为更多人民服务。”
说这话时,赵学安双眸生辉,让祁同伟都无法不正视起来。
“学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那你又知道那条路有多长,多危险吗?一步走错,可能万劫不复!”祁同伟意味深长道:“其实,男人的一生,除了向前走,还可以风花雪月,比起高悬万丈的独木桥,温柔乡可要容易多了。”
赵学安再次摇头。
“男人前进的道路,不该只有欢声笑语,认准的方向,哪怕雷霆万钧,也不能退缩半步。”
“祁叔,你不是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两句话,便把祁同伟拉回了过去。
是啊,男人前进的道路,怎么可能只有风花雪月,他能走到今天,牺牲了太多太多。
放弃初恋,下跪求婚,像狗一样的哭坟……那不是黑历史,是他来时的路啊。
这一刻,他看着赵学安,好像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不同的是,他年轻时别无选择。
可赵学安有啊!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要顶着风雪前进?
这个问题只有赵学安自己明白。
不是他不想安逸,是他无法安逸,他选择从政,选择为人民服务,那就是一条漫长且寒冷的路。
这条路上,祁同伟无法陪他走太久,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
如今,现在最大优势是有上帝视角。
但这个优势,并不会一直维持下去,趁着优势还在,他必须加快进度条。
“祁叔,据我了解,警队中最危险的岗位就是缉毒警。”
“你和我父亲也都是缉毒警出身。”
“我接过父亲的警号,不算不合规矩,走父亲未走完的路,没有遗憾。”
“现在我还年轻,咱们关系又没公开,正是干缉毒警最大的优势。”
话音落下,祁同伟满眼都是诧异。
恍恍惚惚间,他好像知道赵学安想干嘛了。
“卧底!你想干卧底?”
“没错。”赵学安十分肯定,“缉毒警是警队中最危险的岗位,而卧底又是缉毒警中最危险一职,祁叔……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给我一个机会。”
安排个卧底岗位对祁同伟来说肯定不是难事,只是他无法这样做。
正常来说,警队内没人愿意当卧底,除了风险极高,还随时面临着同僚的不理解,以及犯罪分子的腐蚀。
这孩子疯了吗?
赵学安知道他自己没疯,只是在下一盘大棋,能走进政治核心的大棋。
只要把这盘棋下好,他就有上桌说话的资格,甚至……关键时候,能反向拉祁同伟一把。
不能躲,不能输。
哪怕前方雷霆万钧。
“不行,绝对不行。”祁同伟摆摆手,直接拒绝,“胡闹,简直瞎胡闹,我祁同伟的侄子,不需要拼命,也不值得拼命。”
“当卧底的事不要再提了。”
“学安,你相信我,只要有祁叔在的一天,你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平步青云。”
向来遇事不惊的祁同伟,在侄儿面前没有一点防备,越说越激动。
他怕。
怕赵学安像其父亲一样,因公殉职。如果真有那一天,他又怎么去面对黄泉路上的兄弟呢?
但赵学安却无比坚定。
“祁叔,你刚刚允诺我的一切,包括平步青云,都有一个前提。”
“前提就是你能永远站在潮头之上。”
“可你别忘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只升不降的波浪,也没有人能一直扶摇直上。”
“你见过的事比我多,也应该明白,真正的官场究竟是什么样。”
“如果我真是一个只会依靠后台的废物,那后台倒了,我又何去何从?”
赵学安毫不掩饰点出了祁同伟的软肋。
重生那一刻,他不仅规划了自己的未来,还复盘了祁同伟的一生。
目前来说,现在的祁同伟有问题,但并不致命。
他真正致命的问题,只有三点。
第一,放走丁义珍。
第二,持股山水庄园。
第三,杀害陈海(未遂)。
至于其他的,无非是为了掩盖上面的三点,做出来的糊涂事。
按照目前的时间线来说,这三点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有挽回余地。
前提……认清自己。
现在的祁同伟最大问题,就是身处高位,无法认清自己。
被赵学安这么一点,祁同伟沉默了。
良久之后,依旧自信,“学安,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能走到今天,拼的是实力,拼的是人情世故,所以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多余吗?”赵学安反问道:“雪崩来临前,每一片雪花都是人畜无害,可雪崩来临时,每片雪花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祁叔,这是侄儿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求你,给我一个做卧底的机会。”
说罢,赵学安后退一步,深深鞠了一躬。
他不仅在给自己求一个机会,也在给祁同伟争取一线生机……
根据前一世的记忆,他记得很清楚,在半个月后,祁同伟将会去一趟岭南的东山市,进行一场异地联合执法。
目的就是为了打击岭南省,东山市,塔寨村的毒贩。
这一场扫毒行动,ZY都在关注。
之所以选择异地联合执法,主要就是因为ZY并不完全相信当地的警察,认为他们其中有人充当保护伞。
在这种情况下,异地警察的加入,便能直接解决保护伞的问题,还能让两边的警察都更加卖力。
最关键的一点,这场扫毒行动的总指挥是公安部的郝部长。
那可是比肩巅峰赵立春的大佬。
郝部长不仅是总指挥,还时刻关注着汉东警方和岭南警方的能力。
不过前一世时,祁同伟并未注意到一点,在扫毒行动中出工不出力,最后所有的功劳都被岭南警方拿走。
这也为祁同伟最后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如果当初他的表现能出彩一点,能压岭南警方一头,那么汉东起风时,郝部长说不定能拉他一把。
如今机会重现,赵学安必须帮祁同伟把握住。
而且,他心里很清楚,一场能让ZY都无比关注的扫毒行动,只要表现足够耀眼,便能获得意想不到的回报。
还有……那个脸颊披着晚霞的女生,也在岭南!
以上都是赵学安必须成为卧底的理由。
除了理由外,还有个优势。
那就是塔寨贩D团伙的老大,林耀东的儿子林景文也在江大读书,还是赵学安的同班同学。
当然,这一切都只有开了上帝视角的赵学安看得见,祁同伟毫不知情。
他还一直纠结着侄儿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问题上。
“茶泡三遍淡如水,话说三遍淡如茶。”赵学安双眸明暗不清,“祁叔,如果连当一个卧底的请求,你都不能满足我,那咱们叔侄缘分至此。”
这是赵学安最后的筹码。
如果祁同伟还是不听劝,那么便注定他命中有此一劫……
气氛沉默了几秒。
祁同伟叹息一声,终于松口,“学安,我没想到你会如此执着,为了一个卧底的身份,竟然要和我这个公安厅长的叔叔断绝关系。”
“也罢,有些人是隼,家里养不住,既然你想遨游天际,我这里还真有个任务。”
“危险是危险了点,回报率却很高,这个任务你要是完成了,我能直接给你向ZY请功,归来至少也是正科了。”
“只是不知道你做好准备没有?”
赵学安微微一笑。
“我一直都在准备着。”
“好,好。”祁同伟连说两个好字,接着缓缓问道:“我要没记错,你现在还在江大?”
赵学安轻轻点头,“今年六月底毕业。”
“六月底……”祁同伟呢喃一声,又问道:“那你认识一个叫林景文的吗?他也是六月毕业。”
“认识,怎么了?”
赵学安故作吃惊。
表面吃惊,其实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内,包括出手殴打黄毛郑胜利。
“认识就好。”祁同伟进入工作模式,“接下来,你成为卧底的第一件事,就是接近林景文,最好能在毕业后,和他一起去岭南。”
“难道他就是我的目标?”
“聪明,一点就透。”祁同伟转身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了赵学安,“既然你现在的身份是卧底,那么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林景文不是普通人,而是东山市塔寨村大毒枭林耀东唯一的儿子,根据情报,林景文毕业后就会回到东山市,继承他爸的衣钵,你要做的就是打进塔寨村的内部,拿到他们贩D的证据。”
“就这么简单?”
“呵呵。”祁同伟笑了起来,“刚刚你还让我别大意,这句话我也送给你!要知道,在我们国家贩D重量达到50克,就能处于死刑。而塔寨贩D的数量,都是以吨计算,这些人一旦被抓后,就是最严厉的审判!所以他们面对能威胁到自己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不会有半点手软。如果你卧底的身份一旦暴露,我想救你可能都来不及……还觉得简单吗?”
“嗯,是有点难。”赵学安回忆了一下,“目前来说,知道我俩关系的人只有程度,而知道你去岭南异地执法的人,应该更少。”
“错,知道咱们关系的除了程度,还有一人,但你放心,她肯定会保密。”
“好。”赵学安应了一声。
他知道那人便是高小琴。
其实,要说软肋,祁同伟这一生最大的软肋就是高小琴。
但没办法,英雄就是过不了美人关。
哪怕祁同伟知道高小琴就是赵瑞龙用来拿捏的棋子。
“既然如此,只要堵住程度的嘴,就没人知道咱俩的关系。”
“可以这么理解。”祁同伟想了想,“保险起见,我会考虑带他一起去岭南,让他也加入这次任务。”
赵学安十分赞同。
到了岭南若没有硬气点的自己人,还不得吃亏死。
这一点,程度就很好,指哪打哪,谁敢调皮就收拾谁。
“祁厅,你要带我去岭南执行任务,我没在做梦吧?”
听到一个消息,程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正常来说,跨省执法是不合规也不允许的,除非案情重大,还得有ZY的首肯。
当一个公安厅长要跨省执行任务时,可想而知,这个任务的含金量。
对于程度来说,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只要表现好,到了岭南不丢分,那将来便有机会成为祁同伟的心腹。
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程度挺起腰杆,用力道:“祁厅,你放心,我程度这人没什么优点,但也懂报君台上黄金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以后你指哪我打哪,两点一横就是干,一力两点就是办……”
“满嘴顺口溜,准备考研呢。”
“没有,就是太激动了……嘿嘿。”
“别激动太早。”祁同伟提醒道:“大致任务你也知道了,这几天准备准备,下个星期来省厅找我。”
“明白。”
“等一下,你知道这几天该干点什么吧?”
“知道。”程度变得严肃起来,“首先就是保密,保密任务,保密赵学安的身份!其次,就是在保密的情况下,把欺负赵学安的那些混蛋狠狠收拾一顿。”
“不错,是个明白人,学安在外面等你,具体怎么做,你问他就好。”祁同伟点点头,拿起桌上烟盒,掏了一支香烟,丢了过去。
程度双手接住,如获至宝。
……
从公安厅长办公室出来,程度拿着香烟闻了又闻,接着用纸包了起来,小心翼翼收好。
而这时,赵学安已经来到了省厅外,蹲在树下,边抽烟边等程度。
见程度出来,他站起身,丢掉烟头,挥了挥手。
“程局长,还用跟你回分局吗?”
“学安,你这不是开玩笑嘛。”程度一开口,连称呼都变了,“接下来你放心,黄毛是吧?你就看我怎么收拾他就行了。”
说罢,程度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他可不傻,知道祁同伟带他去岭南,肯定是眼前的小子吹了耳边风。
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赵学安多次帮他,他必须做点什么回报一下。
收拾小黄毛,就是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办得漂亮。
“程局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没那个必要,秉公办事就好。”
“事情的起因你也应该了解。”
“郑胜利抢了我的黄金项链,又怂恿同伴酒驾,项链有发票,事发有监控,证据确凿的事,不需要夸大其词,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至于黄毛的舅舅刘奔放滥用私刑,你也看见的,这种警队败类,我建议严惩到底。”
“还有,去岭南的任务一定要保密!”
“我和祁厅的关系,在任务完成前,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最后一点,酒驾的女生叫王蓉,可以联系交警大队,这种人目无法律的人,不能纵容。”
赵学安清晰的表达了自己态度。
“了解。”程度应了一声,又问道:“对了,要我送你回学校吗?”
“当然不行,我们两人的关系,同样不能太近,最好就像陌生人。”
“好吧。”
程度没再说什么,上了警车,先给交警大队长李霸天打了个电话,随后……开车直奔医院。
目视着警车离开,赵学安轻声呢喃。
“程度,可用……”
……
医院内。
“爸,妈,舅舅那边怎么样了?赵学安废了没有?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的狼狈样了!对了,让舅舅拍个视频过来,我要发到班级群,好好羞辱他。”
黄毛郑胜利还没意识到暴风雨即将来临,还一心想看赵学安的笑话。
毕竟他舅可是光明区分局治安大队长,正科级干部,收拾一个毫无背景的少年,应该就像捏死一个蚂蚁样简单。
“好儿子,别急,我这就给你舅打电话。”刘美丽一如既往宠儿子。
可电话拨了好几次,都无人接听,最后更是直接关机。
瞬间,郑西坡就不开心了。
“奔放这小子怎么这么不靠谱?让他收拾一个娃娃,到现在都没个信,简直就是废物。”
“别这样说我弟弟。”刘美丽眉头轻皱,“他毕竟还是体制内人员,就算要收拾谁,也得注意影响的。”
“无能就是无能,还找什么借口。”郑西坡不屑道:“他要是搞不定,就把赵学安那小子放出来,我让王文革带几个大风厂的工人,直接敲断他的腿,简单明了。”
作为大风厂的工会主席,又有陈岩石撑腰,郑西坡也是无法无天惯了。
就如后来的拆迁事件。
明明大风厂的工人没理,可还是凭借陈岩石的胡搅蛮缠,让省委都妥协批地。
为此,孙连城成为最大受害者,被发配去了少年宫。
“还是爸爸疼我。”
“爸,不仅要打断赵学安的腿,还要敲断他的胳膊,我让他和我狂。”
“弄不死他。”
就在郑胜利幻想着如何收拾赵学安时,病房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为首的正是程度。
他一脸严肃,莫名的还带着似有似无的戾气。
跟在他身后的全是警队狠人。
其中就有他的表弟常成虎。
“黄毛……”
程度径直走向郑胜利,瞥了一眼他头上的黄毛后,微微露出白牙。
“你们干什么的?”见来者不善,郑西坡上前一步,挡在了儿子跟前。
刘美丽连忙亮出底牌,“别乱来,我弟可是光明区分局的治安大队长,得罪我们,要你好看。”
“是吗。”程度似笑非笑,拿出了证件。
一看是局长,刘美丽立马又换了一副面孔,“原来是程局长,自己人啊。”
“少特么攀关系,谁和你自己人。”
“告诉你,刘奔放因为滥用私刑,已经被我送去纠察部门了,他的治安大队长算是干到头了。”
“还有……”程度伸手指向郑胜利,“这个黄毛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抢劫,事实清晰,犯罪金额重大,现在我们要对他进行抓捕。”
“谁特么敢阻拦执法,全部给我抓了。”
“是!”常成虎应了一声,亮出银手铐,二话不说,直接把郑胜利拷了起来。
“别别别,听我解释……”直到被戴上冰冷的手铐,郑胜利才慌了。
还想解释两句,可常成虎根本不听,直接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从病床上拽了下来。
“你们这是暴力执法,我要投诉你们!”郑西坡再次站了出来。
“暴力执法……”程度上前一步,面对面警告道:“我刚刚说过了,谁敢阻拦执法就抓谁,你要不要试试?”
“我只是发表自己意见,这也不行吗。”在程度强大的压迫感下,郑西坡的语气不自觉软了几分。
“有意见,可以跟我到局子里说。”程度一字一句,“但谁想和我调皮,那就过来试一试。”
“抓走!”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