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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为后,皇上你就不能轻点宠后续

鱼十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仅你娘该骂,你那白眼狼爹更该骂!”叶老夫人想起颜君元,哼哧哼哧怒骂道:“要不是你娘眼瞎看上他?你外祖父能榜下捉婿?以为考个状元多厉害呢?京都被埋没的状元还少吗?他真以为他颜君元那颗车轱辘脑袋能爬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颜清点头如捣蒜:“对,我爹也该骂!”这时,叶老将军和叶祖安走了进来。叶老太太余光瞅到他们,更气:“你外祖父也不是个东西,给女儿找女婿连人家户籍信息都不调查,还被颜君元给骗了,你说有他是不是蠢?”颜清继续点头:“没错,外祖父确实……”“咳!”叶老将军重重咳了一声。颜清立马收声,并朝叶老将军眨了眨眼。叶老将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面色尴尬地朝老伴道:“孩子面前瞎说什么……”“瞎说什么大实话是吧?”没想到叶老夫人丝毫不怵叶老...

主角:颜清顾淮舟   更新:2024-12-28 20: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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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清顾淮舟的其他类型小说《入宫为后,皇上你就不能轻点宠后续》,由网络作家“鱼十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仅你娘该骂,你那白眼狼爹更该骂!”叶老夫人想起颜君元,哼哧哼哧怒骂道:“要不是你娘眼瞎看上他?你外祖父能榜下捉婿?以为考个状元多厉害呢?京都被埋没的状元还少吗?他真以为他颜君元那颗车轱辘脑袋能爬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颜清点头如捣蒜:“对,我爹也该骂!”这时,叶老将军和叶祖安走了进来。叶老太太余光瞅到他们,更气:“你外祖父也不是个东西,给女儿找女婿连人家户籍信息都不调查,还被颜君元给骗了,你说有他是不是蠢?”颜清继续点头:“没错,外祖父确实……”“咳!”叶老将军重重咳了一声。颜清立马收声,并朝叶老将军眨了眨眼。叶老将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面色尴尬地朝老伴道:“孩子面前瞎说什么……”“瞎说什么大实话是吧?”没想到叶老夫人丝毫不怵叶老...

《入宫为后,皇上你就不能轻点宠后续》精彩片段


“不仅你娘该骂,你那白眼狼爹更该骂!”

叶老夫人想起颜君元,哼哧哼哧怒骂道:“要不是你娘眼瞎看上他?你外祖父能榜下捉婿?以为考个状元多厉害呢?京都被埋没的状元还少吗?他真以为他颜君元那颗车轱辘脑袋能爬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

颜清点头如捣蒜:“对,我爹也该骂!”

这时,叶老将军和叶祖安走了进来。

叶老太太余光瞅到他们,更气:“你外祖父也不是个东西,给女儿找女婿连人家户籍信息都不调查,还被颜君元给骗了,你说有他是不是蠢?”

颜清继续点头:“没错,外祖父确实……”

“咳!”

叶老将军重重咳了一声。

颜清立马收声,并朝叶老将军眨了眨眼。

叶老将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面色尴尬地朝老伴道:“孩子面前瞎说什么……”

“瞎说什么大实话是吧?”

没想到叶老夫人丝毫不怵叶老将军,瞪着他就是一顿数落:“惜儿被人骗你帮不了她,如今清儿也被人欺负,你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你说说你有什么用?还有你,叶祖安!”

骂着骂着叶老夫人突然转身看向大儿子:“你外甥女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怎么有脸待在家里的?成天跟你爹就知道耍刀弄枪,连家里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练那么好武艺去卖艺吗?”

叶祖安:“娘……”

叶老夫人老眼一翻:“别叫我娘,老身没有你这般无用的儿子!”

叶祖安无奈。

老娘太会喷人,也是一种苦恼。

“没错,娘只有我这个有用的儿子!”

这时,一道轻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颜清抬眸,就看到二舅舅叶祖龙携着二舅母杨氏走了进来。

叶祖龙进来后朝叶老将军和叶老夫人拜了拜,对大哥叶祖龙昂起下巴:“放眼整个家里,也只有我能替清儿报仇了。”

“哦?”

叶老夫人顿时来了兴致:“老二,你要真能替清儿报仇,你就是老娘的好大儿!”

叶祖龙道:“娘且放心,明宣和明泉已经去找那姓陆的了,保准将那小子揍得鼻青脸肿!”

“明宣和明泉两小崽子是会折腾人了……”叶老夫人点点头:“老二做得不错,比你大哥这个榆木脑袋好多了。”

叶祖安:“……”

分明是他安排明宣和明泉去教训的陆峤南,怎么就变成弟弟的功劳了?

仿似猜到他的想法,叶祖龙得意道:“谁叫春安只会死读书呢?哎,读书有什么用,看来还是学武才行啊……”

“咚!”

没想到叶祖龙得意的嘴角还没收起,叶老夫人就拿起榻边的龙头拐敲了他一下:“谁说读书没用?没见颜君元那狗东西把你姐骗成傻子?没见你老子在朝堂上被那些文官怼得屁都放不出一个?”

“你老子就是胸无点墨才会这么窝囊,结果生出你们两个小窝囊,从小就不爱读书,好不容易咱家出了一个会读书的,你竟然说读书没用?老娘打死你这蠢蛋!”

叶老夫人气得直接从榻上下来,抡起龙头拐就开始抽叶祖龙。

叶祖龙被抽得满屋跑。

边跑边嗷嗷直叫。

杨氏却像是没看到一般,上前拉住颜清的手,双眸通红:“天可怜见的,怎么瘦成这样?清儿,你受苦了!”

叶清抚额。

别人家是重男轻女,叶家却是重女轻男。

上一辈只有娘亲一个女儿,所以全家疼爱娘亲,这一辈两个舅母们生的又全是胖大小子,只娘亲生了她一个女儿。


“夭寿啦,走水啦!”

“快来救火啊——”

冲天的浓烟终于惊动了前面的宾客。

武安侯带着众人赶到内院时,就见整个书房被大火吞噬,他立刻惊道:“快、快救火!本侯多年的藏本可都在里面……”

侯夫人李氏慌慌张张道:“好好的怎么会走水呢?世子呢?快去看看世子有没有事!”

奴仆们慌慌张张忙着救火。

李氏身边的嬷嬷匆忙来报:“夫人,世子不见了。”

“什么?”

李氏茫然道:“南儿不是在新房吗?怎会不见?颜清那个——”

李氏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颜清的身影。

整个庭院烟熏火燎,所有人手忙脚乱,只有颜清一身大红喜袍坐在院子中央跟个泥菩萨一般没反应。

李氏脸色不善地上前:“你不在新房待着在这干什么?”

她对儿子这个新妇原本是没话说的,户部尚书嫡女,外祖父又是三朝老将军,身份上倒配得上她的南儿。

可怪就怪在成亲前,这女人竟然让儿子约法三章,终身不许纳妾!

哪个男人没个三妻四妾?颜清这般善妒,这是在断他们侯府香火!

偏偏儿子非要娶她。

李氏伸手推向颜清:“你别在这碍事,快去看看我儿在哪?”

颜清侧身避开,淡定地坐在玫瑰椅上:“婆母,我就是在这等夫君呢。”

疏离的态度让李氏愣住。

颜清什么时候敢给她摆脸色了?

不过她很快就甩开了那股怪异的感觉,李氏左右看了看,皱着眉头:“你说你在这等峤南?我怎么没看到他人?他人呢?”

“喏——”

颜清慢条斯理抬头,以眼神示意。

李氏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就看到熊熊燃烧的书房以及满院子浓烟。

李氏愣住。

随后听到有呼救声从大火中传来。

“侯爷,好像有人!”

“是世子!世子在书房!”

陆峤南的小厮听出主子的声音,焦急上前:“侯爷,是世子,世子他在书房!”

武安侯也是一愣,随即大怒:“那还等什么,快救人!”

李氏终于反应过来,哭天抢地地冲上去:“南儿!我的南儿!娘来救你……”

“夫人,夫人!”

武安侯赶紧抱住李氏,劝道:“切莫冲动,为夫定会把南儿救出来!”

“还不快去救世子!”

安抚住李氏后,武安侯冷声下令:“世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

下人们赶紧慌忙救人。

但是书房火势汹涌,大门更是早被火焰吞没,有人拿了棉被泼了水想冲进去,结果才将将上前两步就被那炽烈的热浪给扑了回来。

“不行,火势太大,根本进不去!”

“世子!世子你能听到吗?”

“怎么办?再不出来恐怕……”

众人慌乱不已,再不进去救人,只怕陆峤南会死在里面。

就连来参宴的宾客也跟着着急。

“南儿!我的南儿……”

李氏看到无人敢冲入火中救人,哭得声嘶力竭:“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本夫人命令你们,快去救我儿!”

然而哪怕是侯府下人,也不敢贸然送死。

武安候脸色铁青,李氏趁他不注意挣脱了怀抱,不管不顾地往书房冲去。

“夫人——”

李氏奋不顾身冲到廊下,正好一簇火星从木屑中爆炸,溅到她头上。

“啊!着火了着火了!”

李氏瞬间吓得捂着脑尖叫,结果一不小心踩到水桶,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冷水浇到身上,李氏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着火,她狼狈地坐在地上,炽热的烈浪灼得脸颊生疼。

“夫人……”

丫鬟上前将她扶起。

李氏无声流泪,她不愿离开,却也不敢再叫嚷着冲进去救人了。

“我的儿……”

忽然,她瞥见颜清的脸。

在众多焦急慌乱的神情中,颜清那张平静冷漠的脸,显得十分碍眼。

李氏蹭地火冒三丈。

她的夫君都被困在火中了,她竟然一点也不伤心?

李氏推开丫鬟冲到颜清面前。

“你,去救南儿!”

李氏指着颜清命令道:“如今你已嫁入侯府,与南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想守寡的话现在就进去把南儿救出来!”

“你这是让小姐去送死!”

没想到被今日阵仗吓白了脸的绿枝,突然愤怒地冲出来,如同老母鸡护着小鸡崽一般紧紧护着颜清。

大有与李氏拼命的架势。

李氏气得颤抖:“颜清如今已是南儿的妻子,夫君有难,她这个做妻子理应同他共患难,来人,将这个贱丫头拉开,给世子夫人披上湿棉被,送世子夫人进去!”

侯府众人立刻上前。

青鸾也站到颜清面前,冷着脸道:“我们家小姐是叶老将军的亲外孙女,谁敢动她!”

“反了反了!”

李氏见下人们被唬住,亲自上手抓颜清:“颜清,你要是认我这个婆婆现在就去把南儿救出来,否则以后……”

“没有以后了,婆母。”

颜清从两个丫鬟身后出来,看着李氏神色哀戚:“非我不愿去救夫君,而是书房里并非夫君一人,我若进去,实不知该救谁。”

她字字清晰如珠玉落盘。

所有宾客和侯府众人都听清了。

众人皆愣,随后有人侧耳倾听了一阵,惊疑道:“好像真的还有一人,是个……女子?”

话落,‘呯’的一声,书房的窗户突然被人撞开,两道人影落在院子里。

“南儿!”

李氏顿时顾不得颜清。

宾客们也纷纷上前查看。

却见陆峤南身着单薄里衣,盖着一床被子狼狈地跌跪在地上。

“儿啊你终于——”

看到儿子从火场出来,李氏激动得欲上前抱住陆峤南痛哭,忽然陆峤南怀中钻出一颗头。

那颗头看到李氏和众人,又瑟缩进陆峤南怀里。

随后传来女子呜呜哭声。

李氏愣住:“?”

众宾客亦是茫然:“??”

今日是陆世子大婚吧?

他们都是来喝陆世子喜酒的吧?可现在新娘子就站在他们身旁,陆世子怀中却传来了女子的哭声?

再看两人皆是衣衫不整地从书房逃出来,众人瞬间像是嗅到了什么八卦,一脸隐秘地看向武安侯和李氏。

随后,同情地看向颜清。


烟花三月,杨柳拂春。

雍京武安侯府,满府柳絮随风飘摇,雪花般飘飘荡荡从空中落下。

颜清身着大红喜服站在书房的廊檐下,绣有鸳鸯交颈的宽大袖袍里,纤瘦五指紧紧攥着缀满璎珞珠翠的盖头,指骨捏得泛白。

纷纷扬扬的白色柳絮如同一场鹅毛大雪,在她漆黑的瞳仁里窸窣落下。

“小、小姐……”

丫鬟绿枝满脸惊慌无措。

她本陪着小姐在新房等着世子来掀盖头,结果小姐不知怎的,自己掀了盖头,还不顾反对匆匆赶来书房。

然后她就听到世子竟……

“世子,我是檀儿,我们不可以这样……”

大小姐娇嗲的声音从书房传出,绿枝羞得满脸通红,又愤怒不已,大小姐怎么可以在小姐成亲之日,做出这种事!

简直……伤风败俗!

颜清却木桩般站在廊下。

满园飘飞的柳絮中,她麻木地听着身后的声音,直到传来女子做作的娇呼:‘峤哥哥,我疼……’

“我轻些……”

男子沙哑的声音响起。

颜清纤长的鸦睫轻轻颤了一下,随即,红唇无声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今日是她和武安侯府世子陆峤南大婚的日子,可她的新婚夫君却丢下满府宾客,和她的庶姐在书房恩爱缠绵!

身前是高贺祝词恭喜不断的宾朋满座,身后是嗯嗯啊啊的男女……

颜清抬眸看向空中。

白色的柳絮几乎遮天蔽日,老人们常说白絮入房,离人断肠,还真应景啊……

她将手伸出廊外,一朵轻絮坠入掌心。

柳絮飘渺,触感温柔。

就像陆峤南凯旋归来那日特意送到颜府的蜀国云锦,多情而缱绻。

颜清怔怔地盯着掌心那朵柳絮……

直到屋内翻箱倒柜似的动静渐渐趋于平静。

她动了动自己发酸的肩膀,突然开口:“青鸾。”

丫鬟青鸾上前:“小姐,都准备好了。”

颜清将手中那朵柳絮缓缓放入篮子里,看着篮子里准备好的蓬松物,她轻轻笑道:“夫君和姐姐的洞房花烛夜,我这个做妹妹的,理应送上一份大礼。”

“小姐说得对,奴婢这就替小姐奉上。”

青鸾面色愠怒地将篮子里的柳絮倒在书房门口,又拿来一根燃烧着的火把。

颜清素手接过火把。

抬腕,扔进了堆积的柳絮中。

“嘭!”

柳絮易燃,火苗很快就吞噬了书房大门。

绿枝吓得瘫软在地:“小姐你……”

这可是武安侯府。

书房中是在平叛西北大乱中立了功的侯府世子,以及老爷最宠爱的女儿……

小姐莫不是气疯了!

颜清却是脸色冷静地吩咐:“去给我拿一把椅子过来。”

“是,小姐。”

青鸾拉着胆小的绿枝离开。

刺鼻的浓烟从四面八方钻入书房,惊醒了里面睡着的人,很快便传来颜檀和陆峤南惊呼咳嗽的声音。

颜清坐在院子里面无表情地听着。

陆峤南从小习武,又在军中历练了几年,想从大火里冲出来,不难。可是若带着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子,怕是有些困难。

陆峤南会舍下颜檀吗?

上辈子,这二人可是在她面前如胶似膝,情深不悔,恨不得生同衾、死同穴。衬得她这个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正室夫人心胸狭窄不能容人,最后愤恨难当,郁郁寡欢。

颜清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她与陆峤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二人自幼订婚,从有记忆起就将彼此视作今后会共度一生的良人。

京都人人皆知,陆峤南爱惨了她,甚至曾为博她一笑,少年郎动用无数人力金钱,连夜催开雍京所有牡丹花。

也曾莽撞地半夜爬墙,只为见她一面。

少年情意,热血赤诚。

领兵出征那日,他在窗下对她情意深重地说:“清清,等我。”

她就真的等了他三年。

却不想三年归来,成亲之日,他却与自己那位心机深沉的庶姐,洞了房。

前世,颜清在新房枯坐一夜,也没等到陆峤南掀盖头,直到翌日颜檀在侯府寻死觅活,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新婚之日新郎抛下新娘子,和新娘子的庶姐在书房苟且,这事若传了出去,不仅侯府和颜府名声受损,陆峤南刚被圣上赐封的禁军都统一职,也将被褫夺。

为了两府名声,她被关在新房三日。

陆峤南下跪认错,颜檀痛哭寻死,颜府和侯府的人轮番劝说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颜清已经记不清那几日她是怎么度过的,只知道后面侯府和颜府同时对外宣称,陆峤南成亲那日是两女同娶,姐妹情深共侍一夫。

为了证明所言不虚,颜檀更是以平妻身份住进西苑,从此与颜清平起平坐。

可颜清性子倔强骄傲,怎受得了这般欺辱?她自此关上东苑大门,不愿再见陆峤南一面。

本以为就这样了此残生,却不料噩耗一个个传来……

西北战乱再起,外祖父领兵出征却因判断失误遭遇伏杀,西北大败,雍朝一连损失数城。

大舅二舅皆死在战场。

外祖母率叶家妇孺敲响登闻鼓,请求圣上还叶家男儿一个公道,却突然被人举报外祖父通敌叛国,故意打了败仗。

皇帝震怒,叶家仅剩的稚儿皆被斩首,所有妇孺被流放北地,外祖母死在流放途中……

母亲闻讯一病不起,不久也撒手人寰。

后来就连仅剩的弟弟也莫名其妙被人乱刀砍死……

颜清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一个个要落得那样惨烈的下场。

可是她知道,外祖父死后,父亲升了职,官居一品宰相。

陆峤南也升了职,册封为平西大将军,赏赐将军府,一时风光无限。

就连颜檀都被封了诰命。

只有叶家所有人和母亲弟弟的冤魂,在地底无人问津。

再后来,新帝即位,为叶家平反,颜清才知道,害了外祖父一家的人,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夫君!

她一口黑血吐在床榻。

终是含恨而亡!

只是让颜清没想到,一睁眼,她竟然又回到了成亲之日。

短暂的震惊错愕后,颜清很快做了决择。

梦境也好,现实也罢,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前世的悲剧。

更是要让那些害了叶家和自己的人,有血偿血,有债还债,所以才有了书房前的这一把大火……

————

男女主双重生,男主有点疯,女主很聪明。

有感情有剧情,文慢热,故事和感情都是慢慢发展,配角也有故事,不是单一片面无脑打脸的文,介意慎入。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好心人请留个五星好评。

不喜欢的也请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拜谢!


想到清竹院,颜清就止不住脸红。

那是她第一次与男子亲密……

她至今不确定,顾淮舟到底记不记得那晚的事。

所以平日里对顾淮舟,她想着能避则避,只要在重要的事情上帮助他,以求他有感恩之心就行了,可没想到他今日竟为她受了伤……

如今更是怕损了她的名声要负伤走回府。

他这般为她着想,可她却故意忽略了他……

颜清愧疚不已。

“表哥……”

今日顾淮舟先是帮了她,又为了维护书坊而被陆文欢刁难,最后还因她受了伤,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表达感谢。

况且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顾淮舟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她和叶家的事,甚至一直对她和母亲都很客气。

她不应该因为前世的刻板印象,就故意疏远他。

颜清看着男人清俊的脸,真诚道谢:“今日,多谢了。”

顾淮舟抬眸看向她。

硬生生将‘怎么谢’三个字吞了回去,他神色温和道:“表妹不必客气。”

颜清于是询问:“表哥可是在为明年的春闱做准备?”

顾淮舟点头:“正是。”

颜清想到前世顾淮舟确实参加了春闱,并一举夺魁摘得状元榜首。

那时候她虽封于东苑,却也让人送了一份贺礼。

后来听说新晋状元成了天子身边的红人,敬王和齐王都争相拉拢。

只是她满心枯槁,根本无暇关心他人。

若不是青鸾和绿枝经常说些外面的事逗她开心,即便重生她也是什么也不知道。

颜清和颜悦色道:“表哥若是缺了什么便告诉我,我让青鸾去准备,省得耽误了表哥读书的时间。”

顾淮舟道:“表妹莫怪,别人准备的我总用不惯……”

“这样啊……”

颜清面露失望。

她还想借这个机会和顾淮舟拉近关系,顺便还了他今日的恩情呢。

“不过确有一桩心事。”

顾淮舟不动声色地开口:“近来与几个好友钻研书法,却没有合适的毛锥,不知表妹可否有空,陪我去一趟十二坊?”

“十二坊?”

颜清知道这个地方。

十二坊在雍京外城,听说是外城街市,但因为鱼龙混杂,她又不爱出门,所以从未去过。

顾淮舟点头道:“十二坊虽比不上内城奢华,但因朝廷政令松泛,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皆汇聚在十二坊,那边商贸繁华,物品繁多,定能选到最好的毛锥。”

“商贸繁华?”

颜清却是心中一动。

她今日出门不就是要找一处立足之地么?

长安街的三宝巷虽然也算热闹,但大多都是服务于内城家眷,官宦子弟,普通老百姓消费不起长安街的东西。

而照顾淮舟的说法,那个十二坊竟才是雍京真正的商贸集市?

顾淮舟轻声提点:“那里也是雍京消息最灵通之地。”

颜清顿时双眼微亮。

她蓦地抓住顾淮舟手腕,难掩激动:“好,表哥,明日我们就去十二坊!”

温柔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鲜活而又真实。

与那几十年里的苍白死气截然不同。

这是活着的清清。

顾淮舟攥紧了拳头,才按压下心底那股想将她拥入骨血的冲动。

他温柔浅笑:“好。”

少顷,马车回到颜府。

分别之际,顾淮舟突然将一只陶瓷罐递到颜清面前。

颜清疑惑:“这不是……”

“给表妹买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融入夜色,似有几分宠溺:“宝食斋的梅子汁,解渴。”

颜清却有些怔怔出神。

宝食斋的梅子汁曾是她最爱的饮品。

可是陆峤南不喜欢酸甜口,所以颜清渐渐也不喝了。

没想到顾淮舟还记着。

她还以为这罐梅子汁是他买给自己喝的,印象中,顾淮舟似乎也喜欢喝梅子汁……

“谢谢表哥。”

颜清心情复杂地接过梅子汁,对他福身道:“夜深了,表妹告退,表哥早些歇息。”

她转身离开,男人却还站立在原地。

如一尊石像,久久矗立。

仿似这样凝望了千百年。

而他身边的小厮来福早已抖成了筛子。

表公子他对二小姐……

“来福。”

回清竹院的路上,顾淮舟突然开口。

来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头大汗:“表公子,小的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是么。”

男人轻笑一声,徐徐说道:“今日我猜到清清会去长安街,所以特意等在那里,陆文欢那一棍子原是打不到清清的,是我推了你一把……”

来福连连磕头:“表公子,求你别说了……”

顾淮舟却像是没听到。

他继续开口:“不过是根木棍,大夫都说无大碍,可我却故作虚弱,不过是为了让清清怜惜我……”

来福早已吓得腿软。

“表公子,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给你磕头了……”

顾淮舟却伸手扶起他,神色温和道:“上面那些话,你要一字不漏地告诉珍夫人,知道吗?”

来福身子一僵。

顾淮舟不在意地笑笑:“清清成亲那晚,我房中的女奴,是你放进来的吧?”

来福瞬间吓得脸色惨白。

原来表公子什么都知道!

“别怕,我不会怪罪于你,你继续替珍夫人办事,办得好,有赏,办不好……”

男人直起身,夜色中,他的神情隐于黑暗里看不真切,可来福心底却莫名生起一股恐惧。

好似在表公子面前,他不过是蝼蚁般渺小。

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念之间。

来福心中大骇!

表公子什么时候有这般可怕的气势了?

他哆哆嗦嗦道:“是……”

男人径自走向院落。

就在来福暗中松了口气时,顾淮舟轻渺的声音再度传来:“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在齐王府做事?”

来福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珍夫人都不知道他有个妹妹,表公子怎么会知道……

“去吧。”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院中。

来福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有二心,飞快爬起地奔向翠珍院。

而院子里,顾淮舟抬起自己右手。

俊美斯文的脸上露出一抹笑:“今日清清抓了朕的手,有进步。”


此时,颜府的大门前围满了人。

陆峤南背着一条长满倒刺的荆条,跪在颜府门前,引得一众路人注目不已。

“这不是陆世子吗?出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吧,陆世子前日与颜府嫡女成亲,结果和庶女洞了房,嫡女扔下和离书,半夜回了府。”

“什么?陆世子不是只爱颜府嫡女吗?怎么会和庶女……”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颜府那庶女我见过,长得跟妖精似的,没几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昨夜那庶女不是被抬进侯府了吗,还专门绕城炫耀了三圈,这事大家都知道。”

“就是,做妾还这般自豪的,她可是第一人!”

围观百姓看着陆峤南议论纷纷,有些还将颜檀昨日绕城三圈进侯府做妾的事说了出来。

珍夫人站在颜府大门前,气得脸色青白。

什么自豪?什么炫耀?谁做妾还炫耀?要不是颜清那小贱人,她的檀儿用得着这般委屈?

还有陆峤南,他什么意思?

檀儿昨晚才抬进侯府,他今个儿就来向颜清负荆请罪,他将檀儿置于何地?

珍夫人瞪着雪琴:“那小贱人还没到?”

雪琴回道:“禀夫人,李嬷嬷已经去请了。”

珍夫人深吸一口气。

她堆起笑脸走到陆峤南面前:“世子,有什么事还是进府说吧,跪在这里像什么话?”

陆峤南垂着头,嗓音沙哑:“我对不起清清,清清不原谅我,我是不会起来的。”

珍夫人脸色难看:“那你就对得起檀儿?”

陆峤南脸色微白。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沉默不语。

珍夫人气极,却又无可奈何,陆峤南是侯府世子,又是新晋禁军都统,她一个妇道人家,怎敢得罪?

他要跪在这里,珍夫人一点办法没有。

虽然她不希望颜清那个小贱人再同陆峤南纠葛,但他这般在颜府门前作态,只会让檀儿和府上颜面更加难堪。

所以珍夫人才让李嬷嬷去叫颜清,只希望那小贱人赶紧来将人迎进去,省得在外面被人看笑话。

“那是颜府主母吗?怎么看着不太像?”

“当然不像了,颜府主母是叶老将军的长女,怎么可能是这个乡下来的村妇?”

“村妇?看着挺有主母范呀……”

“一看你就不知道当年的事,你别看这女人长得慈眉善目,她可是个狠角色,当年带着那庶女可是将颜大人告到了府尹那里,逼得叶氏不得不亲自将她接回府中以平妻之礼相待……”

“什么平妻,不过是商户们上不得台面的说法,说白了,也就一个妾!”

百姓们的声音针一般戳到珍夫人耳中。

她本是颜君元原配,替他生儿育女,赡养父母,好不容易带着一家人来到京城,却得知他早已娶了将军嫡女。

她带着女儿告到京兆尹,才为自己谋得一个平妻份位。

怎么就是妾了?

她是妻!

不是妾!

“你们胡说什么?”

珍夫人铁青着脸看向周围百姓:“我是颜夫人!和我家老爷堂堂正正拜过天地的!”

“什么颜夫人,叶惜若才是颜夫人……”

“就是,明明一个妾,非要学商户人家搞什么平妻,真是可笑……”

“听说颜大人这些年宠妾灭妻,现在颜府对外的都是这位妾,颜夫人被关在府中多年……”

“她做妾抢颜夫人夫君,她女儿也做妾抢颜夫人女儿的夫君,啧,还真是一对好母女……”

不知道为什么,今儿的百姓对珍夫人格外挑剔,并且似乎对颜府的事十分清楚,对着珍夫人指指点点。

珍夫人脸都气红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陆峤南跑来颜府门前负荆请罪,大家不去议论他和颜清那个小贱人,反而要指着她骂!

听到众人不停地拿她和叶惜若那个老贱人对比,珍夫人脸孔肉眼可见地变得扭曲,伸手颤抖地指着那群人:“来人!将这群刁民给本夫人赶走!”

颜府护卫立即鱼贯而出。

眼看要将颜府门前看热闹的百姓们打走,颜清终于姗姗来迟。

“住手。”

颜清制止了护卫,抬眸看向珍夫人:“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珍夫人眸色通红:“这群人在颜府门前胡说八道,本夫人让人赶走他们有什么问题?”

“胡说八道?”

颜清慢条斯理地开口:“夫人是指说你是妾一事吗?”

珍夫人瞬间目眦欲裂!

颜清莞尔一笑:“难道大家说错了?”

“你——”

珍夫人气得倒仰,险些一口气憋死过去。

颜清这个小贱人,怎么敢?她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对她这般说话!

“夫人,冷静!”

雪琴上前抚着珍夫人的背,小声道:“二小姐刚被大小姐抢了婚事,正心生不满,故意气您呢。”

珍夫人回过神来,冷笑一声:“二小姐,我是老夫人和老爷亲自承认的妻,怎么可能是妾!”

无知!

颜清撇了撇嘴。

前世珍夫人以平妻自居,在府中作威作福。

母亲不愿坏了颜君元的仕途,这才一直避居不出,眼不见为净。

却不想王珍珍竟真当自己是颜府夫人了。

“李嬷嬷,你没告诉夫人么?”

颜清忽然侧眸,瞥向门后面鬼鬼祟祟的李嬷嬷。

李嬷嬷顿时吓得腿软,踉跄扑到珍夫人身边:“夫、夫人……”

珍夫人皱眉:“她让你告诉本夫人什么?”

李嬷嬷颤颤巍巍道:“二、二小姐说您如果要做老爷的妻,就、就要被抓去大牢……”

“胡言乱语!”

珍夫人一脚将李嬷嬷踢开:“你个老东西,休要信口雌黄!”


翠珍院。

听了来福的禀告,珍夫人一脸惊疑:“西苑那个废物喜欢颜清?”

来福垂眸看着地面。

以前他也觉得表公子是废物。

在京都无权无势,还要寄人篱下地看人脸色生活,着实凄苦。

可今日所见完全打破了他的认知,表公子哪里是什么废物?分明就是一头藏起獠牙的猛兽,不,是比猛兽还可怕的存在。

他现在都还心惊胆颤的。

方才表公子身上那种迫人的气势,就连当今几个王爷都没有。简直、简直就像暴君一般!

珍夫人并没有注意到来福没再像从前那般,和她一起数落顾淮舟。

她沉思着开口:“没想到颜清那个小贱人竟然勾搭上了顾淮舟?”

李嬷嬷突然上前道:“夫人,好机会啊!”

珍夫人疑惑地看向她。

李嬷嬷悄声道:“夫人不是想让西苑那位娶妻吗?不如把二小姐嫁给他,这样既能让三小姐死心,又能让陆世子看清二小姐的面目,从此心里就只有大小姐一人!”

“此计甚好!”

珍夫人神色微动,但随即又摇摇头:“老爷虽然不喜欢那小贱人,但她毕竟是颜府嫡女,又有叶家那样的外家,就算与陆峤南和离了,也轮不上顾淮舟那个穷秀才,除非……”

“我不同意!”

突然,一道娇蛮的声音响起。

颜府三小姐颜月手持鞭子猛地闯了进来,身后呼啦啦跟着一大堆狼狈的仆人婢女。

“月儿?”

珍夫人看向女儿手中的鞭子,不赞同道:“你又打人了?”

“谁叫她们不让本小姐出绮月院的?”

颜月冷哼,说完似乎还不解气,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人群中,吓得丫鬟仆人连连惊叫。

珍夫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伺候颜月的婢女们瞬间松了口气。

哪怕被抽得遍体鳞伤,没有主人的允许,她们也是不敢离开的。

否则,会被抽得更狠。

“娘!”

颜月跺脚:“女儿气还没撒完呢!”

珍夫人安抚道:“好啦,这么晚跑到我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事?”

颜月拉着张脸:“您为什么让人关着我?”

李嬷嬷上前道:“三小姐,夫人这是为了您好。”

“为我好还往表哥房里塞人?”

颜月忽然激动起来,她眸色通红地瞪着珍夫人:“您明知道我从小就喜欢表哥,还要拆散我们,娘,我今日就把话撂这儿!若是表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我就不活了!”

“我看你是魔怔了!”

珍夫人沉着脸道:“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值得!”

颜月大吼出声:“表哥是世上最好的人,为他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胡闹!”

珍夫人气得一掌拍在桌上。

李嬷嬷则吓得赶紧上前捂住颜月的嘴:“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小点声,要是把老爷吵醒了您这可就不是关禁闭了……”

颜月推开李嬷嬷,忽然趴在软榻上嚎啕大哭:“我不管,不管!你不可以再给表哥塞女人呜呜呜……”

“这不是没成功吗?!”

“那你也不可以把颜清塞给表哥?”

颜月抽抽噎噎:“她一个和离的女人,哪里配得上顾表哥……”

珍夫人被吵得头疼。

对于小女儿喜欢顾淮舟这件事,她是十万个不赞同,那顾淮舟除了有个秀才名头,什么也不是,凭什么娶她的月儿?

檀儿虽给陆峤南做妾,可好歹陆峤南是世子,如今更是圣上钦点的禁军都统。

他顾淮舟算什么?

给陆峤南提鞋都不配。

偏偏小女儿迷恋不已,她若是做得过了,颜月便一哭二闹三上吊。


叶老将军眼看老伴的拐杖要到,他立即闷了手中茶水,瞪着叶祖安道:“混账东西,敢冤枉你老子,不想活了?”

叶祖安抓着叶老将军手臂,真诚道:“爹,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们好,可错了就是错了,您赶紧同娘认个错吧……”

这时候,叶祖龙也上前扒拉着叶老将军另一只手:“是啊爹!有什么是不能同娘说的,娘会原谅您的……”

“对啊对啊,祖父您就从了祖母吧……”

叶明宣叶明泉两双胞胎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人抱住叶老将军一条大腿。

叶老将军:“???”

老将军感觉大不妙。

他若有所感地回头,就见老婆子带着罡气的龙头拐直直朝他脑门而来。

叶老将军反应也快,当即震开身上的四只臭崽子,逃也似地离开。

结果肩头还是被狠狠地敲了一记!

“嗷呜~”

蛮横如老将军也忍不住惨叫出声。

随即双眸猩红地瞪着叶祖安和叶祖龙兄弟俩,怒发冲冠:“敢阴你老子,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老婆子我也要扒了你这老东西的皮!”

叶老太太也怒吼出声。

接下来,整个屋子乱作一团。

叶祖安和叶祖龙追着叶明宣和叶明泉狂揍,叶老将军追着叶祖安和叶祖龙怒吼,叶老太太则追着叶老将军敲打……

整个场面,既滑稽又热闹。

杨氏见怪不怪:“老太太啊,当真是年纪越大,人越精神。”

颜清却唇角含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外祖父武功盖世,哪里会躲不开外祖母那一棍?大舅二舅也都是武艺超凡之人,外人想碰一下他们衣袖都碰不得,却偏偏能被外祖母抽得连连讨饶……

这样幸福简单的一家人,最后却……

颜清垂下眼。

叶家不该是那样的下场,也不会是。

深吸口气,颜清扬起笑脸看向杨氏:“二舅母,怎么没见着大舅母。”

杨氏往门口一看:“诺,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你大舅母知道你来了,第一时间就去厨房盯着了……”

大舅母带着仆人鱼贯而入,指挥着人将饭菜摆好后,这才走到颜清面前,疼惜地说道:“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大舅母今日特意让人备了你爱吃的菜,有什么烦恼啊,吃一顿就好了!”

混战的几人停了下来。

叶明宣和叶明泉立即搀扶着叶老太太上座。

颜清坐在老太太身边。

待其余人也相继落座后,颜清扫了一圈,忽然开口问道:“大舅母,春安表哥呢?他游学还没回来吗?”

薛氏给老太太布完菜,笑道:“说是过几日便要回京了,还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呢!”

颜清沉了眼,惊喜?

恐怕是惊吓才是!

她这次住到叶家来,就是为了这位大表哥!

在寿安堂用过晚膳后,颜清又陪着叶老太太说了会儿话,才随奴仆步入明珠苑。

明珠苑是母亲出嫁前的院子,外祖父和外祖母一直留着,一切物件都是原样,就是希望母亲受了委屈能随时回家。

可她娘不知道怎么想的。

自从嫁给颜君元后,就极少回将军府。

倒是自小,娘亲经常将她往将军府撵,美其名曰让她替她尽孝。

所以颜清每回来将军府,都是住明珠院。

“小姐,奴婢服侍您歇息。”

绿枝上前替颜清更衣,颜清却摇了摇头,看向青鸾:“东西买来了吗?”

青鸾从怀中拿出三粒骰子,和一只骰盅。

颜清接过道:“你们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绿枝瞪大眼:“小姐你……”莫不是赌上瘾了?


惜若院中。

主母叶氏已经拿着一把剪刀踉跄冲了出来:“王珍珍那个贱人,竟然敢让她的女儿破坏清儿的婚事,老娘要跟她拼了!”

丫鬟们拦住她:“夫人不可啊!”

叶氏脸色苍白,但却神色癫狂:“老娘忍她这么久,就是为了两个孩子,如今清儿好不容易和陆峤南终成眷属,颜檀那个小贱人竟敢逼得我儿和离,老娘饶不了她!”

“哎哟夫人您怎么不听劝呐!”

张嬷嬷见叶氏冲了出来,一拍大腿迎了上去:“您不是答应表公子要看大夫吗?怎么又出来了?”

“我不甘心!”

叶氏咬牙:“颜檀那个小贱人在哪?敢觊觎清儿夫君,老娘弄死她!”

“夫人您就歇着吧!”

张嬷嬷无奈:“老爷已经作主让大小姐嫁给陆世子为妾了,大小姐现如今是武安侯府的人,您动不了她!”

“什么?”

叶氏目眦欲裂:“颜君元那狗东西竟然让颜檀给陆峤南做妾?他忘了清儿出嫁前立的规矩了?不行,我得找他去——”

“娘。”

颜清上前扶住母亲:“让颜檀给陆峤南做妾,是女儿的意思。”

“清儿……”

看到女儿,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叶氏瞬间变了表情,一脸心疼地抓住颜清,眼眸通红:“我儿受委屈了!”

颜清将母亲扶进屋内:“娘,我不委屈,相反,我很高兴。”

叶氏摇头:“在娘面前就不要逞强了……”

颜清却将母亲的手贴在脸颊上,感受着母亲掌心温暖的纹路,她贪恋般开口:“女儿是真的高兴,也是真的感激……”

感激能够重来一次。

叶氏古怪地看向女儿:“清儿,你莫不是……疯了?”

成亲之日夫君被人截胡,她不仅不生气,还很高兴?

这真是她女儿?

颜清:“……”

这真是她亲娘。

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娘亲,颜清认真解释:“娘,虽说是颜檀勾引了陆峤南,可陆峤南新婚之夜见别的女子,就说明他已经变心了,女儿不愿与一个变心人做夫妻。”

叶氏闻言怒骂:“没想到陆峤南平日看着人模人样,竟也是只狗!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颜清失笑,她娘是将军府长女,从小娇养长大,外公舅舅都宠着,对谁都不客气,所以养成了泼辣嘴毒的性子。

只可惜眼神儿不好。

看上了她爹。

又安抚了母亲几句,颜清这才对下人们吩咐道:“让大夫进来吧。”

刘嬷嬷立即欸了一句,将大夫请了进来。

颜清打量了一眼。

是回春堂的老大夫,在雍京颇有名望,许多达官贵人府邸中有人生病,都是请这位老大夫看病。

颜府也一直是他。

脉诊过后,老大夫走到一边开药。

颜清上前问道:“老先生,我母亲身子如何?”

老大夫递上药方:“夫人身体无恙,只要按照这个药方吃上几副,就没事了。”

颜清接过药方,笑着问:“我母亲都吐血了,还没事?”

老大夫皱眉:“夫人只是气怒攻心有郁结,身体并无大碍。”

“是吗?”

颜清突然开口:“刘嬷嬷,去将雍京所有大夫请来,看看母亲究竟是不是气怒攻心才致使吐血!”

刘嬷嬷惊住。

随即想起夫人昨晚吐血着实吓人,确实不像普通的气急攻心。

“老奴这就去。”

刘嬷嬷立刻带着丫鬟去请全城大夫。

老大夫顿时吹胡子瞪眼:“你这是不相信老夫!”

颜清神色淡淡:“相不相信,等其它大夫诊断过了才知道。”

“贵府门第高,老夫高攀不起!”没想到老大夫脾气还挺大,拿起药箱就走:“告辞!”

“张嬷嬷。”

颜清话刚落,张嬷嬷就带人堵住了门口,虎视眈眈开口:“二小姐没吩咐,老大夫您还不能走!”

“你——”

老大夫被堵了回来。

颜清慢条斯理开口:“老先生还是等其它大夫来了,诊断后再一起离开吧,不然这尚书府的路,我怕您会崴脚。”

老大夫眼神慌张,却是不敢再开口。

不一会儿,刘嬷嬷就带了几十位大夫回来,都是雍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夫。

颜清让所有大夫都给母亲诊了脉。

“夫人这是怒火攻心才会吐血,宜少思虑多静养……”

所有大夫诊断出同一个结果,竟然和老大夫的一模一样。

颜清拧眉:“诸位可诊断清楚了?”

几十位大夫同时点头:“不会错的。”

颜清还是不相信。

方才老大夫眼中的慌乱她看得一清二楚。

母亲这病绝对有蹊跷。

可她已经请来京都所有大夫,竟然都诊断不出来?

颜清将老大夫开的那张药方递给其他人:“烦请诸位看看,此药方可对症?”

“对症是对症,只是……”

一位年轻大夫皱着眉头道:“这药方里活血化瘀的药材,似乎剂量有点多……”

颜清眸光倏然变冷。

刘嬷嬷和张嬷嬷立即上前将老大夫押住。

“噗通”一声,老大夫跪在地上,不打自招道:“是、是珍夫人让老朽给夫人的药多加剂量,老朽一时鬼迷心窍,还请二小姐饶老朽一命……”

“王珍珍!”

叶氏听到这话气得从床上坐起,刚要破口大骂,突然脸色变得潮红,“哇”地又吐出一口鲜血。

“娘!”

颜情吓得赶紧上前扶住叶氏:“娘,您别激动,有什么事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刘嬷嬷立刻带着大夫下去开药,张嬷嬷则将回春堂的那位老大夫赶了出去。

等药煎来,颜清亲自服侍着叶氏喝了药,又同她说了些话,才哄着睡下。

“小姐,夫人她……”

“嘘!”

颜清示意众人退出母亲卧室,这才淡声命令道:“将母亲房中所有东西全部换一遍,以后每日吃食喝水也都要仔细检查。”

刘嬷嬷惊道:“小姐是怀疑……”

颜清摇摇头没说话。

她已经肯定母亲的身子出了问题,只是不知为何没能诊断出来。

京中所有大夫都诊断不出来,看来只能请御医了。

可颜君元未必会同意。

她若想请御医,那便只能去找……

颜清咬了咬唇,突然问道:“表哥可还在外面?”


珍夫人这才想出借颜清成亲之际,设计将顾淮舟也赶出府去,可没想到竟然失败了!

明明那日她都给那废物下了药,又送了女奴,最后却因为颜清和离一事功亏一篑!

颜清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突然——

珍夫人眼珠转了转,李嬷嬷说得没错,兴许可以趁此机会让月儿死心。

“好了,别哭了。”

珍夫人拿出帕子替颜月擦拭着眼泪,无奈说道:“月儿这回可冤枉娘了,可不是我要把颜清塞给顾淮舟,是顾淮舟自己喜欢她,娘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朝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立即道:“是啊三小姐,您是喜欢表公子,可表公子他不喜欢您啊,您又何苦让自己受罪呢……”

珍夫人叹道:“月儿,娘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顾淮舟心有所属,咱们就不要勉强他了……”

“不,我偏要勉强!”

珍夫人原是想让女儿死心,没想到颜月不仅不听劝,还霍地起身,她擦干眼泪,几乎偏执地宣布:“顾表哥,他只能是我的!”

说完,就冲了出去。

“快,拦住她!”

珍夫人愣了愣,立即让人拦住颜月。

然而已经晚了。

颜月已经如同一只小牛犊,怒气冲冲地冲向了颜清的清漪院。

……

此时,清漪院里一片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已进入梦乡,包括颜清。

只可惜别人是梦乡,颜清……

却是梦魇!

她又梦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密室,满墙都是她的画像,或哭或笑、或忧伤或开怀,几乎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包含在内。

甚至还有她小时候的各种姿态。

颜清觉得诡异,她从未画过如此多画像,况且小时候的模样她自己都模糊了,可这里的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仿似画师站在她面前所画。

她左右看了看,这次并没有看到顾淮舟。

只密室中间躺着一口十分奢华精美的棺材,棺材里似乎躺着一个人……

不知为何,仿似有股深深的吸力,吸引着颜清朝棺材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突然很想看看棺材里躺着的是谁。

顾淮舟?还是……

“啊——”

当棺材中那张脸映入眼帘时,颜清蓦地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颜清坐在床上大口喘气。

一张小脸煞白如纸,漆黑的瞳孔紧缩着,满是惊骇和恐惧。

她竟然在棺材里——

看到了她自己!

那张形容枯槁的脸,颜清两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正是她死时的模样!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顾淮舟的密室中?

还在那口棺材里……

“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

青鸾进屋掌灯,见烛火下颜清满头大汗,她上前抚着女子瘦弱的脊背,忧虑道:“自和离后小姐每日便做噩梦,不若明日叫大夫来瞧瞧?”

颜清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回府三日,就做了三日的梦。

除了第一晚那梦有些……这两日做的梦竟都是同一个场景。

一样的密室。

一样全是她的画像。

不同的是昨夜她是梦见顾淮舟躺在棺材里,今日那棺材里的人竟变成了她自己!

颜清只觉得匪夷所思。

以往她极少做梦,更遑论这种离奇的梦魇,难道是因为她重生的缘故?

她点点头,仍然心有余悸:“也好。”

青鸾转身去倒茶,刚端起茶杯,清漪院的门突然被人猛烈拍打。

“颜清,你给我滚出来!”

青鸾将茶水递给颜清:“听着像是三小姐的声音。”

颜清喝了口水压惊。

马车一路往外城而去。
颜清也没浪费时间,而是在马车上向顾淮舟打听起十二坊的事。
让她意外的是,顾淮舟竟似对十二坊十分了解,不仅知道坊中各处商行店铺,对外城每一条街道都了如指掌,甚至还知道那些商家背后有无势力……
“没想到表哥还知道这些?”
她以为顾淮舟和那些备考学子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呢?竟连这些外事都知道?尤其他说的那些势力,恐怕就连颜君元都不清楚。
对上颜清探究的神色,男人顿了下,开口:“都是敬王告知于我的。”
颜清恍然大悟。
敬王赢泗是圣上第三个儿子,母妃是天子宠妃谢贵妃,谢家是四大世家之一,权倾朝野,谢贵妃也颇有野心,在后宫中几乎与皇后平起平坐。
只可惜儿子敬王心性温和,对权势毫无野心,一心只想闲云野鹤诗情画意,甚至在王府养了好几个诗班子和戏班子。
去年上巳节诗会上,敬王偶然间看到顾淮舟的诗,一时引为知己,甚至曾邀请顾淮舟去王府担任他诗班子的班主。
虽然顾淮舟拒绝了,但敬王却经常宣他去王府赏诗喝酒,一来二去,二人就熟了。
敬王虽然无心权利,但毕竟是皇子,又有那样强大的母家,知道十二坊各家背后有哪些势力,倒不是什么难事。
没想到敬王和顾淮舟的关系,竟然好到连这等事情都告诉了他?
颜清心想,倒是便宜了她。
前世敬王对顾淮舟的确不错,只可惜最后却因杨萱而反目。
“公子,到了。”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颜清以为是笔庄到了,她还记得昨日顾淮舟说想买毛锥,结果掀开车帘,竟是一间赌坊?
颜清:“?”
顾淮舟下车道:“这是十二坊第三大赌坊,富贵赌坊。”
他伸出手扶颜清下车。
刚要上前的青鸾愣在原地。
颜清茫然开口:“表哥带我来赌坊作甚?”
难不成顾淮舟还好赌?
顾淮舟温笑道:“表妹不是想赚钱么?”
不等颜清反应,男人慢条斯理地继续开口:“市井小铺,不过糊口,表妹若想挣钱,便离不了百姓们赖以生存的吃穿用度……”
颜清没想到顾淮舟和她想到一起了,她点头道:“没错,所以我将三宝街那间书坊关了,打算改成成衣铺子。”
顾淮舟却摇头:“太慢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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