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放在儿媳碗里。
卧室的门开着，肉香丝丝缕缕地钻进鼻孔里。
肚子开始咕咕叫，饥饿变得无所遁形。
我努力够着床头柜上的那杯水，水杯落地，清脆的声音传遍家里。
儿子才想起有我这个妈。
他烦躁地从工具间拿来扫帚：“妈，我们正吃饭呢，你想喝水等会儿不行吗？”
我说：“妈也饿了，想吃点东西。”
儿媳看了一眼碗里剩的不多的鸡鸭肉。
转着弯的说：“妈，你受伤了，医生说不能吃油腻的，我去锅里盛碗白粥给你喝。”
白粥一会儿就端过来了。
我用勺子搅了搅碗底，是昨天剩的米饭。
加了点开水烫熟，还是硬邦邦的，味道和涮锅水没区别。
我喝了两口，便压着喉咙要吐。
郑田祥眼疾手快，三两步冲过来捂住我的嘴。
强迫我把呕吐物咽下去。
“你这死老婆子，怎么这么不讲究，吐到地上可没人给你收拾啊。”
儿子夸赞道：“爸，还好有你，不然今晚家里还不得臭死。”
小孙子早早吃跑了饭，跑到房间里好奇地打量我。
“奶奶，你以后是不是都不能走路了。”
我忍下胸口的恶心，尽量轻柔地和他说话。
“谁说的？
奶奶养好了腿伤还能下地的。”
小孙子用指尖指着我：“你骗人，爷爷说了，你以后没什么用了，是我们家的累赘。”
一道白光在脑子里炸开，瞬时间如同五雷轰顶。
我自认我对这个家问心无愧。
几十年来，拼尽全力，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为此累出了一身病，也累弯了腰。
却不曾想，只是摔断了一条腿，就被精心呵护的家人骂作是没用的废物。
那许多年的光阴，无微不至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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