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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命运

文沁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由艾香、赵阳担任男女主人公的现代励志类爱情故事,《邂逅命运》这本书现已编写完结了,故事情感抒发的十分到位,作者“文沁”的经典著作,本书重点讲述了:艾香是个从乡下走出来的女孩,满怀着梦想和期待,来到了大都市,命运多舛,一次次的麻烦与挫折将她逼入绝境。艾香还有个姐姐,与她从小被送人嫁个不务正业的浪子不同的是,姐姐的人生活的好似典范。后来艾香利用作保姆的便利条件,畅读老教授家的藏书,并且还利用空闲时间刻苦学习电脑技术。

主角:艾香,赵阳   更新:2022-07-15 23: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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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艾香,赵阳的女频言情小说《邂逅命运》,由网络作家“文沁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由艾香、赵阳担任男女主人公的现代励志类爱情故事,《邂逅命运》这本书现已编写完结了,故事情感抒发的十分到位,作者“文沁”的经典著作,本书重点讲述了:艾香是个从乡下走出来的女孩,满怀着梦想和期待,来到了大都市,命运多舛,一次次的麻烦与挫折将她逼入绝境。艾香还有个姐姐,与她从小被送人嫁个不务正业的浪子不同的是,姐姐的人生活的好似典范。后来艾香利用作保姆的便利条件,畅读老教授家的藏书,并且还利用空闲时间刻苦学习电脑技术。

《邂逅命运》精彩片段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艾香被身上一股湿乎乎的东西弄醒了,慌忙摸索着穿上棉袄,下了炕。当她打开屋门时,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艾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看着黑漆漆的夜,艾香的心里不禁有点打鼓,只好硬着头皮向厕所走去。当她经过二叔父的屋子时,听见二婶说:“你明天不把你小妖精妈送走,我就走!我不想看见她,我一看见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来不是好好的嘛,干嘛就和她过不去呢?我看她挺听你话的。”

“哼,表面看起来挺好,鬼才知道她一天不吭声,到底在想什么?”

“你这人,真是……”

“啪”一声,听得出是二婶打了二叔父一巴掌。因为接下来是二叔父委屈中带着不满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艾香站在屋外,听了好久,终于听明白,是父母亲又一次把自己送到二叔家里了,二婶依然不愿意收养自己又和二叔父吵架了。

艾香闭上眼睛使劲回忆自己究竟是怎么从自己的家来到二叔家里的,艾香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自己一觉醒来就睡到奶奶的炕上,奶奶叫艾香起来,洗完脸,给艾香梳好辫子,就带着她进厨房做饭了,可从来没有人给她说,她来到二父叔家就永远再不可能回到自己父母亲身边了。

艾香站在寒冷的黑夜中,听着二叔父和二婶的吵架声,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浑身抖个不停。艾香痛苦的抓住头发,咬紧牙,绝望地扬起头,看着天空中闪闪的星星,在心里默默地呐喊:“妈妈呀,你为什么要生我?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来?为什么?妈妈,我的妈妈呀,你生我们姊妹五个,为什么只把我一次又一次的送人……”

艾香抽泣着,挣扎着,感觉心疼到了极点,似乎空气被冻凝固了,呼吸困难,艾香使劲用手抓着胸前喘息着。冰凉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冰凉的地上,发出哀怨凄厉声。

艾香在痛苦中挣扎着忽然听到二叔父屋里推车子的声音,艾香急忙跌跌撞撞跑回到自己屋子,轻轻地掩上门,趴在门缝里偷偷地看着外面。天太黑了,根本看不清什么,但从脚步声中她还是听出来了。不用说又是二叔父去单位住了,二叔父每次和二婶吵架之后都是这样。

艾香靠着门抽泣着关好门,闭上眼睛深呼吸好久才摸黑爬上炕。钻进被窝里依然抖个不停,泪水不听使唤的往出涌。

外面传来关大门的声音,艾香闭气。坚耳静听,原来是爷爷起来了。爷爷边走边说:“唉!天这么冷,又这么黑,又上哪里去了?这日子,唉……”

艾香强行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静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听了一会儿,等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脸和脚疼的厉害,大概是在外面冻的时间太长了,而这会儿在被窝里暖热了吧。艾香轻轻摸着生痛的脸沉思着。

鼻子一阵奇痒,想打喷嚏,艾香急忙捏紧鼻子,才没让喷嚏打出来。艾香心想:天呀,千万可别冻感冒了啊,不然明天咋干活啊?

艾香忙爬起来,把棉衣和棉裤都压在被子上面,这样就能捂出一身汗来,就算是冻感冒了也会好的快一点。她又重新钻进被窝里,压紧被子,闭上眼睛安慰自己快快入睡,休息好了,明天好有精神干活,也不会惹事二婶生气。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艾香就被爷爷的喊骂声惊醒了,艾香慌忙爬起来,迅速穿上衣服,叠好被子,跳下炕,提起笼,跑到后院墙角下,拆着墙头上的那个用砖块堵住的洞,边拆边偷看了爷爷一眼。

她每天都到这里偷胡萝卜。其实她是不想来的,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小偷,脸朝哪里放啊!可是,二婶需要她这样做。她觉着自己好可怜,别人总是让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比如偷生产队里的胡萝卜。

爷爷瞪着艾香道:“你知道你爸昨天晚上和你妈吵架吗?都是因为你。你呀,真的是一个害人精。一来,这个家就没有太平过。今天勤快点,多干点活,听见没有?”

艾香含泪点了点头。墙上堵塞洞口的砖块拆完了,艾香站在小凳子上钻进了小洞口,翻过墙。爷爷便把笼递给艾香,艾香惊慌地看着养猪场里的每一个窑洞,每个窑洞都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艾香胆怯地向前走着,看着雪地上,又多了好多不知名的动物留下的脚印。艾香心里害怕极了,不由回头看了一下洞口,希望爷爷能站在洞口前看着她,可是爷爷早都走了。

艾香一边走一边抹着泪,还得支愣着耳朵听着这个被废弃的养猪场的每一个角落,总怕突然从哪个窑洞里跑出一只狼或者别的什么动物,把她吃掉。

艾香踩着厚厚的积雪,随着脚下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胆战心惊的向前走着。

好不容易走到第六个储藏胡萝卜的窑洞,艾香战战兢兢地蹲下去,用手挖着冰冻的土,好一会儿才抠出胡萝卜。外面冻结了的土被挖开了,里面的土就显得很松,艾香不一会儿就捡了一笼萝卜。艰难地提起笼,哆哆嗦嗦走到洞口前。艾香使出浑身系数,想把笼举到洞口,可是一大笼萝卜太沉了,瘦弱的艾香,根本就没有力气把笼举到洞口上面,便抓起萝卜向院子里扔过去。扔的剩下多半笼,也很吃力的把笼举过头顶,用头顶着放到洞口上,小声喊奶奶来帮接一下笼。八十多岁的奶奶拄着拐杖,迈着小脚,小跑着过来,用力把笼接过放在地上了,又把小凳子递给艾香。艾香把小凳子放在地上,站在凳子上迅速地爬上小洞,急忙提起系着绳子的小凳子,拿着小凳子跳下墙,又急忙用砖块堵上洞口。拍了拍身上的土,这才出了一口气,心想,今天的任务总算顺利地偷完了。

艾香捡着院子里的胡萝卜,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不知道二婶今天出工了没有。二婶子今天见了自己会怎么样?

奶奶又拿来一个笼,艾香把扔在地上的萝卜捡到那个空笼里,好提。艾香一边捡一边想:二叔父昨晚被二婶折腾一晚,连个觉都没有睡,今天会不会从单位请假回来,把自己送回去?送回去也好,其实自己早都想家了,想村子里的爷爷奶奶们,更想自己的父母亲,想大姐,想两个弟弟,最想的还是小自己九岁的小妹艾菁。艾菁应该会走了吧?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不知村子里的小伙伴们会不会想自己。

艾香边想边捡完萝卜,提着一路小跑到厨房,放下萝卜长长地松了口气。奶奶在案板上揉着面,正准备要蒸馍馍。

艾香站在奶奶跟前,用嘴吹着气,暖着手,感觉两只手被冻得快要裂开似的,一阵钻心的疼。奶奶让艾香坐在灶火门前烤烤手。艾香边烤边小心搓着被冻裂了的双手,心里难过极了。

艾香手还没有烤热,二婶端着洗脸盆,气呼呼地走进来盛洗脸水。艾香一阵慌乱,忙站起来,不知所措。二婶斜眼瞪了艾香一眼,吓得艾香急忙拿起小笤帚去扫萝卜上的泥土。天太冷了,萝卜上的土还冻着,扫不下来。艾香就用手指抠,正抠着,二婶洗漱完又回来了,看艾香用手抠萝卜上的泥,二话没说,提起萝卜倒进一个大铝盆里,用马勺从水缸舀水往大盆里边倒边道:“土一见水就化了,用不着用手抠。十岁的人了,干活要用脑子!”说着,忽然停下来用手拍衣服,衣服上沾上了一点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艾香偷偷看了二婶一眼,二婶又换一身新衣服,深蓝色的条绒裤子,小碎花棉袄外面套了一件淡紫罗兰色外套,脚穿一双黑皮棉鞋,擦的黑亮黑亮。艾香心生一阵羡慕,又想起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穿过一双皮鞋,一年四季穿的都是母亲自己亲手做的布鞋,虽说有一身新衣服,都是过年或走亲戚时才穿的。二婶的新衣服真多,差不多都是两天换一身。二婶大概是看出了艾香的心思,故意把脚踩在大铝盆边上,用一个干毛巾,擦着她皮鞋上倒水时不小心溅上的小水滴,边擦边斜眼看着艾香。

艾香低头洗着萝卜,心咚咚地乱跳,是羞辱还是害怕,艾香也说不清楚。只听奶奶说:“艾香要先洗哩,我说水冰,等锅里的水热开了,加一点热水再洗。这丫头皮肤不好,你看她的手已皴裂的不成样子了。”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水烧开,不用柴吗?”二婶气呼呼地直起腰说。

“这能用多少柴,每年还都不是这样过的。”奶奶说。

“我看你是福享的烧的,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是站着说话腰不痛。把你放到穷人家里,等你吃了上顿没下顿时,你就知道过日子的艰难。”

“现在都能吃饱了,又不是五八年。”

“能吃饱,干嘛还有人把他丫头塞给我?”

奶奶一听又扯上了艾香,便再也没有吭声。

艾香强忍住泪,蹲在盆前洗着萝卜,心里一阵难过,难过自己家里的贫穷,难过自己的父母从早干到晚,一年到头分不了多少麦子,大多数是高粱和玉米,还没有多余的,每年家里要是多来几个客人,多住几天,家里的粮食就不够吃。

水,冰凉冰凉的,艾香的双手被冰得红红的,两只胳膊已有点麻木了,身子有点发抖,上牙齿磕打着下牙齿。

爷爷出工回来了,问奶奶饭做好了没有。奶奶说稍等一会就好。

晓辉和两个堂弟放学回来了。十五岁的晓辉要比艾香高出一头多,头戴军用品大帽,穿着奶奶做的黑色棉衣,外套一件军用大衣,这个军用大衣虽然是二叔父在民警队时穿过的,但穿起来还是很暖和。晓军要比艾香小一岁,但已上四年级了,个子也比艾香高,还常常打着艾香喊他哥哥。晓林才六岁,因上学太早,每天放学都是最后一个回来。晓林长得很可爱,因为小,怕他冻着,棉袄棉裤都缝得很厚实,这让他每次上炕吃饭,都要爷爷或堂哥帮忙抱着才能爬上炕,有时一边往上爬,一边还很不耐烦地骂:“他奶奶的,缝的这么厚,害的行动不方便,气死我了!”逗的一屋子人都笑。

“你再骂,我拿剪子剪掉,冻死你这个王八羔子。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偏心你,你还整天骂我。”奶奶笑着说。

婶子:“你和他有什么好计较的,孙子骂奶奶那是天经地义的,不犯法。”

“大了,该管的还是要管一管的,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六岁的人了,整天骂我奶,我奶都死了多少年了,要他整天骂哩。”

二婶有点急了:“那你的意思是我不会教育孩子?老大会教育,怎么把艾香生下来不去教育,一次又一次送到我这里干什么?”

“你看你,我和我孙子开个玩笑,你给我急什么?老提老大干什么?当时也是你愿意才把丫头接来的,又不是老大非要把艾香给你送来的,再说了,她来也没有闲着,从早干到晚。实在不行,就送回去算了,免得你整天说话刺我。”

奶奶气得不行,还要说下去,见爷爷瞪她,才不吭声了。

晓辉上完厕所回来,边洗手边说:“你就不会加点热水?你看你那个手,哪里像个女娃娃的手呀?你看我这个手。”说着,把手高高地举起来。

“你那是干大事的手,怎么能和她手比?”二婶挖苦着道。

晓辉,不是二婶亲生的,是二叔父和第一位老婆生的。晓辉听着二婶的话,无奈的摇了摇了头,无趣地放下手说:“你说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干什么来了,难道就是来受罪的吗?大伯,大妈也真是的,唉,这个世界真的有好多无奈呀,就像本人,唉……”

“又胡说是不是,你有无奈怎么了?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整天光上个学,什么都不干,你妹妹虽说比你小五岁,可每天都干着大人的活儿。”奶奶说。

“夸张死了,和你们这些人是没法沟通。”晓辉说着向屋外走去。

晓林看着艾香的手溜下炕,也蹲下来,帮艾香洗萝卜。二婶怒喊:“起来,你洗什么洗!被冻感冒了又要花钱。没事干,坐炕上看书去!”说着又狠狠地瞪了艾香一眼。

艾香小声:“快去看书,我也快洗完了。”

晓林吐了吐舌头,站了起来同情的看看艾香的手又看看他的手。二婶忙拿了个毛巾跑过来给晓林擦手。晓林急忙抢过毛巾转过身,自己擦去了。

爷爷又一次催促着吃饭。奶奶已有点烦了,便急忙收拾好碗筷,端上炕桌,喊着吃饭。

爷爷,晓辉,晓军,晓林爬上炕。晓林这次往上爬时,是晓军用力把晓林抱的放在炕上的,没有费劲,因此晓林再也没有骂一声,围着炕桌坐好,准备吃饭。艾香和奶奶一碗一碗端稀饭给他们。端完了之后,艾香就站在炕头边上,拿起爷爷掰开的半个馒头,一点点地吃着,但一直没有动筷子夹菜。

艾香吃饭的时候,心里直犯恶心,馍馍嚼在嘴里咽不下去。爷爷看着艾香吃饭的样子有点不耐烦,生气的喊:“快点吃,你看他们都吃两个馒头了,你连半个都没有吃完。干什么事麻溜一点,别磨蹭。吃完,快点把萝卜剁碎,煮熟,把猪喂了,少让你妈操点心。懂吗?”爷爷边说边给艾香使着眼色。

艾香点了点头没有吱声,艾香实在是没有胃口吃饭,便把馒头递给了奶奶吃,端起稀饭喝了两口,还差点吐了。艾香放下碗,急忙跑到屋子外,蹲在树坑边上吐了两口酸水。艾香难过如同猫爪挠的一样,泪水不由地滚了下来。艾香怕二婶看见又不高兴,忙站起来,扯干眼泪水转身回到屋子,拿起刀子蹲下身子往碎的剁萝卜。

二婶厌恶地瞪了艾香一眼,继续吃她的饭。奶奶走过来摸了摸艾香的头,说:“哦,大概是早上起来太早,拾萝卜时受凉了。快快剁吧,剁完了,我给你熬些姜汤水喝上,睡一觉就好了。”

艾香小声说:“没有事,您快去吃饭吧,奶奶,饭凉了。”说着偷偷看了爷爷和二婶一眼。

二婶吃完饭转身走了,爷爷也溜下炕走了,堂哥和两个弟弟也上学走了。艾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一刀一刀剁着萝卜。

奶奶洗完碗,艾香也剁完了萝卜。奶奶又烧水,锅总算烧开了,把剁碎的萝卜倒在锅里煮了一会儿,就盛在那个放好饲料的大缸里,搅拌起来,又盛在桶里,提上去喂猪。五头大肥猪就像饿狼,一看见艾香提着桶,急得冲到栅栏前你挤我扛,“嗷嗷”地嚎叫着。

瘦弱的艾香,艰难地提起桶,颤巍巍地躲过五头大肥猪的拥挤,才把食倒在槽里。

艾香看着五头猪争食的样子,又感觉很好笑。不一会儿,一桶食,就让这帮家伙给抢着吃光了。艾香又提着桶,去盛第二桶。

艾香喂完猪,奶奶已给艾香熬好了姜汤,让喝上睡一会。艾香喝了没有睡,又去喂狗。

狗比猪温顺多了,艾香每次端着狗食向狗走去时,狗老远看见艾香就摇着尾巴迎接艾香。当艾香把食放到狗跟前时,狗并没有先吃食,而是用身子依偎着艾香的腿。要是艾香蹲下身子用手扶摸小狗的头时,小狗就把脖子伸的长长的,闭上眼睛,让艾香摸,有时还伸出舌头添艾香冻裂的手。有一次,艾香在喂猪时,不小心让猪跑出猪圈,还把猪圈的栅栏门给挤坏了,爷爷修完栅栏门后,生气地抽了艾香两个耳光。伤心的艾香在喂狗时,看见狗也在掉泪。艾香更加伤心了,用手边摸着小狗边说:“虎子,你说我妈妈还会要我吗?我想家了,我想回家,我还能回家吗?二叔和二婶吵架后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他在外面有饭吃吗?爷爷的脾气为什么那么坏?为什么要常打人和骂人?奶奶好可怜,听说年轻的时候常挨爷爷的打。妈妈为什么生下我,又不要我,老把我送人,听奶奶和村上的人说,我三岁的时候就被送过一次,虎子,有时我觉得我还不如你呢……”

艾香擦拭着眼泪站起来,看着门外马路上车来车住,心里更想家,艾香又说:“虎子,你知道哪辆车是能回到我们老家的,我真想坐着车回家。”虎子抬头望了艾香一眼,摇着尾巴又低头吃食。艾香又弯下腰,伸手摸着小狗说:“吃吧,多吃一些,好看家。”

艾香来到奶奶身边,奶奶看出艾香哭过了,也伤心地说:“别难过了,你爷爷就是那个样,不通人性,我跟上他挨了一辈子的打。穷日子,苦日子,我都不怕,最怕挨你爷爷的打。娃娃,咱们女人家来到这个世上就是受罪的。你说你妈瓜的,把你送到这里,你要受多少罪?我已把话捎给你小表叔了,让你小表叔再回老家时,把你捎回去,你回去,不要惹你妈生气,好好干活,你妈脾气不好,但心不坏,比你二婶强。再说,你是她亲生的,她不心疼你,还心疼她身上掉下的这块肉哩。”奶奶边说边抹着泪。

艾香听着奶奶的话哽咽着说:“奶奶别说了,我知道,我回去会好好干活的,我不会惹他们生气的。等我长大了,我接你离开这个家,我不想让你在这个家里活得这么累。我走了,谁帮你去偷萝卜,谁帮你喂猪,我走了,您能提起一桶猪食吗?”

“娃娃,你走了,他们会想办法的,往年都是喂一头猪,今年是你来了,才喂了五头猪。”

“他们能想什么办法?我二叔父会同意把猪卖掉吗?”

“我是她娘,我想她会同意的。再说也快过年了,猪也该卖掉了,过完年就不值钱了。唉,你喂了一个冬天的猪,喂肥了,该杀着吃肉了。你大概是吃不上了,你小表叔年前送你舅姥姥回老家过年,我已把话捎去了,让他们回去的时候把你捎回去。”

艾香听了奶奶的话,高兴起来,在心里想:我就要回家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艾香每天都盼望着小表叔的车忽然开到二叔父的家门口,可是艾香不知盼了多久,也不见小表叔的车影。艾香更盼望着二叔也突然回到家,二叔父和二婶闹了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后来听说是出差了。

艾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小表叔的车。小表叔来时,还给奶奶带来了礼物。

艾香看见舅姥姥和小表叔来了,心里一阵窃喜,终于可以回家了啊!

艾香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舅姥姥。因舅姥姥两个儿子都在城里工作,常住在城里,打扮得也很光鲜,比奶奶穿的好多了,深紫罗兰色的绸缎棉袄上,外套一件呢子大衣,虽说也是三寸金莲小脚,却穿着一双黑皮棉鞋,皮鞋擦得亮亮的,雪白的纯棉袜子衬托的皮鞋更黑更亮,深褐色的裤子很合身,一点都不像奶奶的裤子又宽又肥,黑丝绸头巾衬托的舅姥姥皮肤更白。

艾香看着舅姥姥和奶奶,心里很难受,觉得奶奶活的太可怜了。奶奶和舅姥姥都是生了两个儿子,可是奶奶和舅姥姥却是两个不同的命运,大表叔虽说是个市长,但对舅姥姥特好,小表叔更不用说了,大表姨在市委工作,听说一点架子都没有,对舅姥姥就像亲生母亲。小表姨虽说在农村,但一切都听小表叔的,对舅姥姥更加孝顺。

奶奶拉着舅姥姥的手,一同走进屋子里,奶奶掀起被子,让舅姥姥上炕坐一会儿。

艾香进屋子急忙泡了两杯茶,递给舅姥姥和小表叔。小表叔来了几次穿的都是单位发的工服,人很随和,一点架子都没有,说话时,总是笑眯眯的。小表叔喝了一口茶说:“艾香,把你东西收拾一下,我们早一点走,赶天黑我还要返回来,单位还有一点事。”

“你还是等你嫂子收工回来再走吧,你们现在走了,她回来又怀疑我把家里的东西偷的让你给老大带回去了,我不想落这个名,她也快回来了,等不了多长时间。”奶奶说。

舅姥姥为难地看着小表叔道:“那就再等一会吧,别难为你姑姑了。”

小表叔喝了一口茶叹息着说:“唉,我哥命也够苦的,怎么又摊上这么个老婆。我看还不如前一个。”

“嘘!小声一点,别让她收工回来听着了。”奶奶神色紧张地说。

艾香把她那仅有的两件衣服装在塑料袋里,放在炕头上,心里忐忑不安,想走又不想走,艾香真的心疼奶奶,想着走了,家里一切家务活都是奶奶的,奶奶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揉搓她那双小脚。艾香心里真的很矛盾,不敢正眼看表叔和舅姥姥。

时间过的真慢,二婶还没有收工回来。艾香悄悄走出屋子,来到虎子跟前,蹲下身对虎子说:“虎子,你说我回去好还是留下帮奶奶好?”

小虎子摇着尾巴,舔舔艾香的手,又舔舔艾香的脸,又抬头向前面叫了两声。艾香回头一看,是二婶收工回来了。二婶看见小表叔的车,改了往日的态度对艾香说:“是你表叔来了吗?你二叔回来没有?”

艾香惊慌地站起来说:“是我小表叔和我舅姥姥,我二叔父没有回来。”

二婶笑着走进屋里说:“你们今天就回吗?”

舅姥姥和小表叔忙说:“噢,嫂子收工回来了,我们今天就走。”

“你们为啥不等过完腊月二十三了再回?”

“我妈想早点回去,帮秋云把家里收拾一下,今年我大哥全家都回老家过年。”小表叔喝了一口茶说。

“哦,我还想你们过完二十三回去,等我们过二十三把猪杀了,给老大带些肉回去过年。今年这五头猪多亏这个丫头了,我都没有怎么管。其实说走吧,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已处出感情了。我说给娃娃扯点布,让她奶奶给缝两件衣服呢,我一天出工没有时间上街。让你哥去扯却一直没有扯回来。”

表叔放下茶杯说:“没扯就没扯,你们先忙,我们先走吧。”

艾香提着塑料袋跟着出了门,已是泪流满面。

二婶假惺惺地拉着艾香的手说:“回去让你妈妈给你买一点润手油,好好把手润一下。你看这丫头皮肤,一个冬天也没有干干什么,只是喂了几头猪,手还皴的裂口了。”

“乖,回去听话,别惹你妈生气,懂吗?”奶奶抹着泪说。

艾香一只手使劲捏了一下奶奶的手,点着头,另一只手挣脱二婶的手向小虎打着招呼:“虎子,我走了,再见!”小狗发疯似的跳着,叫着,快要把绳子挣断了。

表叔先把舅姥姥扶上车,又把艾香扶上车,向奶奶和二婶挥了手说了声再见,跳上车,就把车开走了。

艾香回头看着车后,二婶已进屋了,奶奶还站在原地挥着手,可怜的小狗依然还向前扑地跳着。泪水早已糊了艾香的视线,艾香哭出了声。

舅姥姥也抹着泪说:“孩子,别哭了,还是回到你们父母身边好,那毕竟是亲生母亲,没有坏心,看看你这手,在老家,能成这个样子吗?”

表叔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哭什么哭?还嫌在这里把罪没有受够?还舍不得离开这里?”

“不是舍不得,我觉得我走了,我奶奶更可怜了。我在,她整天累得要死,我走了,那不更累了?那么多的猪,还要做一大家子人的饭。动不动还要挨我爷爷的骂。”艾香说着,哭的更伤心了。

舅姥姥看着窗外抹泪,表叔眨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了,一手按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一口接一口地吸着。

车离二叔的村庄越来越远。艾香终于平静下来,止住哭声,闭上眼睛装睡。

舅姥姥给艾香身上盖了一件衣服说:“唉,终于睡着了,可怜的丫头,咱们不说,她就不哭了,说的越多,她越伤心。你大表嫂不知是怎么想的,能生下来就能养活,干嘛一次次送人呢?唉,说不定以后老了,还能指望上这个丫头呢。”

“妈,您也别再说了,小心说醒了又要哭,您也合眼睡会吧,昨天晚上我看您也没咋睡。”

“唉,我也睡不着,看着这丫头,心里怪难受的。”

“妈,别说了,快睡吧。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咱们也没有办法帮她。”

艾香闭着眼睛想着心事,想着,想着真的睡着了。当车下来时,艾香睁开眼一看,车已停到了表叔家大门口。表姨和父亲还有表叔家的一双儿女已站在门口等着了。父亲上前拉着舅姥姥和艾香的手,热泪盈眶。

“娃娃,丫头回来了,以后说什么都别再送去了,有四个娃娃吃的,就有五个娃娃吃的,你每顿和他嫂子少吃半个馍馍都够娃吃了。娃在那里太受罪了,你大脾气不好,还动手打这个孩子。你看看娃娃那一双手,一个冬天,把人家生产队的一个窑洞萝卜偷完了。偷回来,还要洗净,剁碎,煮熟,才喂猪。娃一天为那五头猪,真的是把苦吃完了。娃都10岁了,再过十年,就成了个大姑娘了,找个好人家嫁了,说不定你老了还真能指望上这个丫头。听舅妈一句话,别再往出送了。”舅姥姥边说边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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