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一连串的风吼自我耳边回荡,当我醒来时,漆黑的棺盖消失不见。
我收好那本祖传的老书,拿着信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自己回到了老家的院子里?
那是一场梦?
我长出一口气,望着漆黑的夜空,仍旧心有余悸。
当我起身抬头时,眼前诡异的灵堂让我头皮发麻。
老家的堂屋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两行纸人排列,一排“奠”字一排“囍”字格外扎人眼。
灵堂正中央,原本安放灵柩的长桌此刻空无一物,长明灯已灭。
一个纸人背对着我,正在烧着纸钱。
等等,它为什么穿着我的衣服?!
带着疑惑,我走了过去。
可我刚刚踏入灵堂的门槛,那纸人转了过来,一张惨白的脸带着诡异的笑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时间仿佛定格了!
看着张那与我一般无二的脸,我的头皮像是炸开了,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是谁!”
“嗬嗬嗬!”
在我面前,那纸人竟然笑着跳进了火盆当中。
“砰!!”
火花四溅!
我侧头挡住火光,恰好看到了爷爷的牌位。
故先考苏木大人之墓!
灵牌下方的供台上,放着爷爷常用的拐杖与黑布袋子,还有一个小黑盒子。
“啪嗒!”
我手中的信封掉落在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一刹那,我浑身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目失神。
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
“爷爷……爷爷!”
泪水滚滚,我抱着爷爷的牌位,身体不断颤抖着。
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现在,您也离我而去了吗?
“啊!!”
我无力地嘶吼着,望着这空荡荡的灵堂,刹那间,无力、彷徨、无助涌上心头。
我颓然地坐在冰凉的地上,脑海中浮现往昔和爷爷相处的一幕幕。
“轰隆!”
就在这时,夜空中一声闷雷炸响!
我无力地回头看向紧闭的院门。
“哐!”
只见一口朱红大棺撞开大门,稳稳的落在了院子里。
紧接着,狂风怒号,吹得满天黄叶纷飞,那一片片黄叶,像极了撒上高空的纸钱。
远处,唢呐声传来,由远及近!
又是那座花轿!
“该死的邪祟,是你们害死了爷爷!”
我的眼中血丝密布,对它们的恨意到达了极点。
我抚摸着灵牌上爷爷的名字,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爷爷,我要替你报仇!
带着浓烈的恨意,我放下灵牌,拿起供台上的桃木拐杖,发了疯一般冲向屋外。
就是死,我也要让你们这群邪祟下地狱!
门外,那个干涩的声音又传来了。
“生…人…回避!”
“新娘到……”
“到你妈!”
听到这个声音,我彻底癫狂了,怒骂着,朝着刚进门的纸人扑了过去。
“老子活撕了你们!”
我猛地咬破舌尖,嘴里一股血腥味传来,含怒将口中的舌尖血喷向手中的桃木拐杖,举起拐杖砸向迎面而来的纸人。
爷爷的桃木拐杖是一根雷击木制成,雷击木吸收天地至阳而不灭,对邪祟有先天克制作用。
我的舌尖血亦是如此,可克制邪祟。
“嗬…”
在拐杖砸过去的时候,那纸人似乎活过来了,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待我反应过来,它一甩手里的红灯笼,砸向我的脑袋,桃木拐杖也被撞飞了出去。
“啪!”
猛烈的撞击将我撞飞了出去,直到撞上身后的棺材才停下来。
“呸!”
我吐出口中的血沫,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个纸人,嘶吼着大骂。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我咬破左手中指,一点鲜血冒出。
人身上有三种血可以辟邪驱邪,指尖血,舌尖血,心尖血。
虽说指尖血效果略差,但对付这纸人应该不成问题。
我再次冲上前去,并指戳向纸人的额头。
“砰!”
不料,那纸人看似脆弱,实则力大无穷,手一挥就将我打飞了出去。
今天不杀了你们,如何告慰爷爷的在天之灵!
哪怕舌尖血不能多用,会亏损阳气,我也要让它们付出代价!
可我还没动口,就看到那纸人迎面冲来,递给我一张红纸。
什么意思?!
我翻开红纸,里面是一张白色的婚帖?
婚帖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苏玉衡!
我猛地一抬头,这时,背后一股寒意从我的脊柱直冲脑门,右肩更是一片冰凉。
背后,有东西!
我扭动发僵的脖颈,侧头看去。
一只惨白的手正搭在我的肩膀上!
“是人是妖!”
我猛然转头,怒视身后之物。
当我看到落在棺材上的花轿,和悄无声息来到我背后的新娘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的弓弦。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婚帖,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嗖的一下煞白。
“你……是人是妖!”
我壮着胆子问道,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发软,牙齿在打颤。
冷风飒飒,从我身后吹来,将她的盖头都掀起来了一些。
透过盖头,我似乎能看到那双冰冷的眼眸,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抬起了被我甩下的手臂,朝我伸了过来。
我想跑,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颤抖,手脚像冰一样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牵住自己的手。
那冰冷的触感,与尸骸没有分别,是死一般的冷!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任由她牵着我往灵堂走去,连咬破舌尖这个动作都变得无比困难。
我颤颤巍巍地被她拽向灵堂,灵堂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把高脚椅,椅子上多了两个纸人,面门上贴着染血的黄符,脸上还打着厚厚的腮红,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笑。
那只手像钳子般锁住了我的手腕,锋利的指甲几乎要割开我的皮肤,阵阵刺痛传来,让我清醒了些许。
可当我清醒了一丝之后,盯着眼前的布置,另一种恐惧随之袭来!
结阴婚!
“不,我不要结阴婚!”
万一被结阴婚,永生永世都要与邪祟结亲,那我宁愿去死!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结果,我开始疯狂挣扎,竭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
可这是徒劳的,我根本挣脱不了那冰冷僵硬的尸手。
这时,我脖颈处传来一股莫名的冷意,让我一瞬间汗毛炸立!